第六十二章:不為人知的仇恨
梁小飛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身世來歷,而她的身世也足夠令人感到吃驚,她竟是二十年前魔教不周山很佛天王梁鳴的女兒。
四郎刀登好不容易將吃在嘴裏的東西嚥了下去,道:“你…你竟然是梁鳴的女兒!?”
梁小飛道:“你聽說過這個名字?”
四郎刀登道:“我在茶館裏聽說書匠提起過,他…他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麼?”
梁小飛點了點頭,嘆息道:“他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見到過他,而我娘也在生下我後不久就自殺了…”
她說著竟又哭了起來,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傷心。
她忽又問道:“那你可曾聽說過他是怎麼死的麼?”
四郎刀登搖了搖頭,道:“這個倒沒有人提起過。”
梁小飛苦笑道:“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
四郎刀登忍不住問道:“那…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梁小飛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為自己倒了杯酒,把酒喝乾了才恨恨道:“他一生為魔教效力,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最終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裏…”
梁小飛的話越說越離奇,四郎刀登更是豎起耳朵聽著,再也顧不得吃喝了。
梁小飛道:“我先前已經說過,魔教雖然看起來強大,但是他們內部並不團結。”
嘉央秋措忽然說道:“看來他是死在魔教內部的爭鬥中了。”
梁小飛道:“當時魔教四大天王之中要數滄浪真鬼天王公孫鬼的勢力最大,可是一個人的實力若是太大了,他的野心也會跟著膨脹。”
嘉央秋措道:“看來當時公孫鬼已不甘於只做魔教之中的一位天王了。”
梁小飛點頭道:“的確,當時公孫鬼的勢力已經可以和長生觀音分庭抗禮,而他對魔教教主之位更是覬覦已久。”
嘉央秋措忍不住問道:“莫非公孫鬼最終得手了?”
梁小飛冷笑道:“不,公孫鬼最終還是失敗了,只因他不明白一個道理。”
嘉央秋措道:“什麼道理?”
梁小飛想了想,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嘉央秋措點頭,道:“的確。”
梁小飛道:“二十年前,川西武林各大門派同仇敵愾,圍攻魔教,其時若是魔教四大天王能夠齊心協力的話,魔教本不會落敗,只可惜公孫鬼卻偏偏在那個時候發動了叛亂。”
說到這裏,她又喝了一口酒:“也正是因為如此,魔教纔會覆滅,長生觀音纔會在峨眉、青城兩派的圍攻下生死不明。”
嘉央秋措又問道:“那公孫鬼叛亂的時候,其他三位天王在幹什麼?”
梁小飛嘆息道:“楚水邪魔天王勾邪在公孫鬼叛亂之前就已經在與川西武林的爭鬥中戰死,而我父親還有云角神君天王蒲伯卻不是公孫鬼的對手。”
嘉央秋措道:“看來公孫鬼的武功十分了得?”
梁小飛道:“公孫鬼一直都在暗中修煉烈焰神功,這種武功一旦練成,其內力便會大增,他的掌力甚至可以將兵器融化…”
嘉央秋措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邪門的武功。
梁小飛接著道:“那時,公孫鬼神功已經練成,我父親和蒲伯也正是被他所殺。”
說道這裏時,梁小飛已哭成了淚人。
可她還是咬著牙,恨恨道:“我之所以活到今天,為的就是殺了公孫鬼,替我父親報仇!”
嘉央秋措問道:“莫非公孫鬼現在還活著?”
梁小飛點了點頭道:“他不光還活著,而且此次魔教重開教門,他依然是四大天王之一!”
嘉央秋措怔住,他不明白,公孫鬼既然已經背叛了魔教,如今怎麼依然是魔教的四大天王之一呢?
梁小飛看出了嘉央秋措的疑惑,便解釋道:“其實這並不奇怪,只是他在利用魔教,魔教也在利用他罷了。”
嘉央秋措道:“怎麼說?”
梁小飛道:“二十年前魔教實力大損,如今重開教門,當然要依仗一些當年的元老功勳,而公孫鬼也好藉此機會東山再起。”
嘉央秋措忽又問道:“那如今魔教新任的四大天王除公孫鬼之外還有誰?”
梁小飛卻搖頭,道:“我父親死後我再也未曾踏入魔教半步,所以我對魔教的事已是知之甚少,而公孫鬼行事張揚,他重新擔任魔教滄浪真鬼天王已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嘉央秋措沉吟著道:“你這麼多年從未再踏入魔教半步?”
此刻,梁小飛究竟是不是魔教的人對於嘉央秋措來說實在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梁小飛點頭道:“我的父親是魔教的人,而我卻與魔教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能看到公孫鬼死。”
嘉央秋措沉默…
梁小飛忽又說道:“這就是我的身世來歷,你想知道什麼?”
嘉央秋措淡淡道:“沒有了。”
梁小飛慘笑著道:“我的話已說完,你若想要殺我,隨時都可以。”
看著楚楚可憐的梁小飛,嘉央秋措已無法拔出他的刀,無論是誰看到梁小飛此時的樣子,聽了她悽慘的身世也都絕不忍心再傷害她…
嘉央秋措竟很罕見地抓了抓頭髮…
四郎刀登恰到好處地插嘴道:“你與魔教本就毫無關係,他為什麼要殺你?他若是敢殺你,我首先第一個不讓他!”
梁小飛的表情終於不再那麼嚴肅,問道:“你真的認為我與魔教毫無關係麼?”
四郎刀登道:“當然沒有關係,我現在倒想替你殺了公孫鬼那混蛋!”
梁小飛又笑了,她的心情忽然之間又好了很多,她實在有些感謝四郎刀登。
她忽又沉下臉來,盯著嘉央秋措道:“你為什麼不拔你的刀!?”
嘉央秋措支吾道:“我…你其實並不算是魔教的人…”
梁小飛追問道:“那你還殺不殺我?”
嘉央秋措道:“當然不會。”
梁小飛道:“那你還信不信我?”
嘉央秋措苦笑道:“當然相信你。”
梁小飛忽然破涕為笑道:“那你說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嘉央秋措無奈懂啊:“你是好人…”
他這次竟搶在梁小飛之前說道:“你雖然是好人,不過我可沒有那麼多好聽的詞再去誇你十句了…”
梁小飛開心地笑著,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笑;她似乎真的就是一個無比真實的人,她笑得真實,哭也哭得格外真實。
她的眼睛轉了轉,忽又笑道:“那你誇不了我十句,就先誇我一句好了。”
嘉央秋措也不知還能說什麼好,只是一個勁的喝酒。
梁小飛竟又裝作可憐的樣子道:“你看我這麼可憐,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心願嗎?誇我一句有那麼難麼?”
嘉央秋措實在拗不過她,便只得隨口說了兩句讚美的話。
僅此而已,梁小飛臉上的愁雲立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論是誰看了她,都會認為她是一個從未受過任何委屈,一直生活在蜜罐裡的姑娘。
嘉央秋措又喝了幾杯酒,忽又問梁小飛道:“那你現在知不知道公孫鬼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