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妒火中燒
起初,輕竹師太並未想到陸千夜竟如此頑強,她以為陸千夜一旦被逼入絕境便會認輸服軟,怎料陸千夜非但沒有服軟反而被激發了無限潛能,揮出了千鈞一劍。
看來,陸千夜是寧願戰死也絕不願認輸服軟,若是再鬥下去,他實在是難免一死,可是如今魔教重看教門,川西武林大敵當前,輕竹師太實在不願再與青城派結下樑子,便對眾位高僧道:“眾位師妹且住,既然我派弟子妙琴已以死贖罪,此事我們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既然輕竹師太已經發了話,那八位高僧還有先前那四位,一共一十二位峨眉高僧便一齊將手中寶劍撤回,只是那陣法依在,陸千夜還在那半圓形的包圍圈之中。
陸千夜忽然冷笑道:“哼,你們非得將她逼死才肯作罷!?”
他所說的“她”當然是指已經墜落懸崖的劉星雨。
輕竹師太也不解釋,無奈道:“本派之事自由本派處置,無需他人來管,你可以走了。”
陸千夜卻道:“今天除非是我死了,但凡留得我一口氣在,我便要將你峨眉的醜態全部宣揚出去,我倒要看看天下英雄是如何看待今日這金頂之上所發生的事的!”
輕竹師太緩緩合十,道:“阿彌陀佛,天下自有公斷!”
妙音又忽然插嘴道:“妙琴自己跳了懸崖,這與我峨眉派有何關係?莫非你看到有人將她推下去不成?”
陸千夜冷冷道:“你們若是不逼她,她又怎會跳下這萬丈深淵!?”
妙音道:“凡事都要講個公道,真正逼她偷走舍利子的是那個藏族人,這筆賬怎麼能算在我們峨眉派的頭上?”
陸千夜忍不住問道:“藏族人?莫非你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
妙音道:“她自己嘴上不說,但我卻早已一清二楚。”
她略帶譏誚地瞟了陸千夜一眼,接著道:“說實話,我現在看你倒真是有幾分可憐。”
陸千夜冷笑道:“哈哈,我陸千夜從不需要別人可憐!”
妙音也冷笑道:“哼,你在這裏為她拼命,而她確在為那藏族人拼命,你還不覺得自己很可憐麼?”
陸千夜聽了妙音的話,忍不住心下一沉,問道:“你什麼意思?”
妙音道:“你可知道妙琴為何要將那舍利子偷走?”
陸千夜道:“這本就是她的事,我又為何要知道?”
妙音卻不屑道:“哼,這的確是她的事,可是我若是告訴你她偷走那舍利子全是爲了一個藏族男人,你還不想知道麼?”
陸千夜怔住,他的心臟就像是忽然被人用針紮了無數個小眼兒,那種鑽心的疼早已使他忘記了自己肩膀上的傷。
因為,妙音的這番話對於已經對劉星雨動情的陸千夜來說,實在猶如一個晴天霹靂。
其實,妙音根本就不知道劉星雨拿走那舍利去做了什麼,她只是討厭劉星雨,也討厭嘉央秋措,她巴不得讓陸千夜能和嘉央秋措決鬥一場,任憑他們誰死了也與她全無關係。
而妙音似乎看出了陸千夜此刻心中想的是什麼,她見自己的激將法有了效果,便又說道:“你知道她為什麼不肯將此事說出來麼?一定也是那藏族人逼她,所以她不能說!”
再精明的人在感情面前也容易失去理智,陸千夜的雙目猶如噴了火一般,問道:“那個藏族人可是叫嘉央秋措!?”
這倒的確有些出乎妙音的意料,她試探地問道:“你們認識?”
陸千夜道:“不認識,只是見過一面!”
妙音這才放心說道:“就是他,我想他此刻還在那不遠處的鎮子裡,你不妨去問問他?”
男女之間的感情往往是自私的,即便是陸千夜這樣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也難免會妒火中燒,他此刻的大腦已全被妒火填滿,他已一刻也不願再在這峨眉山上浪費時間,他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嘉央秋措好問個清楚!
此刻,陸千夜竟像是一頭野獸,他要走!
那十幾位高僧也不約而同地給你他讓了條路出來…
陸千夜走了出去,此刻他的腦子裏除了“嗡嗡”的響聲就再也聽不到其餘的任何聲音了,就連輕竹師太最後那句:“妙音!不可妄言!”也沒有聽到。
他此刻只想立刻就找到嘉央秋措,因為總要有一個人來對這件事情負責!
陸千夜似乎看明白了很多事,最起碼他自己覺得自己看透了很多事,可是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有些女人的話是萬萬信不得的…
……
殘陽如血。
嘉央秋措正走在長街上,他的身旁有兩個小攤,一個小攤賣燒鵝,另一個小攤炸的卻是青稞餅。
青稞餅的味道香極了,燒鵝的味道也香極了,可是這兩者的味道混在一起簡直香的令人走不動道,更何況嘉央秋措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上一頓像樣的飯了。
四郎刀登看著小攤上的燒鵝,兩隻眼睛都已經直了,他的腿更像是灌了鉛,哪怕是一寸都已無法移動了…
嘉央秋措買了三隻餅,卻實在沒捨得用賣馬的錢再買只燒鵝…
四郎刀登抱著兩隻餅,一邊迫不及待地往嘴裏塞,一邊又戀戀不捨地離開那買燒鵝的攤位…
那燒鵝的香味也越來越遠,四郎刀登心裏想,就算是能就著這燒鵝的香味再吃這餅,味道也一定不差,他幾乎要準備折回去。
可是,忽然那燒鵝的香味卻越來越濃,他抬眼一看一隻外焦裡嫩的燒鵝正在自己的眼前搖晃著。
四郎刀登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發現,這絕不是幻覺!
那燒鵝從一根絲線上垂了下來,絲線所連著的竟是一隻蔥白般的手,只是那手上的一小塊蝴蝶斑略顯瑕疵罷了…
四郎刀登從未見到過樑小飛,當然也從未見到過像梁小飛這般動人的姑娘,他的視線已被梁小飛吸引,反而再也無法移到那燒鵝上了。
梁小飛嫣然道:“你看著我做什麼?不想吃這燒鵝了麼?”
四郎刀登憨笑道:“嘿嘿,要吃,要吃的。”
畢竟在四郎刀登的眼裏燒鵝還遠比梁小飛要真實,畢竟燒鵝觸手可得,而梁小飛卻因為太過動人難免會顯得有些遙遠…
四郎刀登接過燒鵝,正要一口咬下去的時候,卻聽嘉央秋措冷冷道:“你也不怕這燒鵝裡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