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他絕不能死
看著魏勇發怒的樣子,趙斯文竟忍不住笑了起來,大聲地笑,笑聲中帶著譏誚。
魏勇冷冷道:“哼,你笑什麼?”
趙斯文笑著道:“哈哈哈,我發現你的確是一個很可笑的人,你不光可笑,而且還很蠢。”
魏勇已實在不能忍受趙斯文的侮辱,他指著趙斯文的鼻子,幾乎憤怒地喊了出來:“趙斯文!教主若知道這主意是你出的,你就能逃得了干係麼?”
趙斯文卻悠然道:“即便你們教主知道這主意是我出的,也不會將我怎麼樣的。”
魏勇沉聲道:“你看上去很自信。”
趙斯文道:“我當然有這樣的自信,畢竟連我拒絕加入魔教,她都不能把我怎麼樣。”
魏勇恨恨道:“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
趙斯文淡淡道:“只因爲我比你有用。”
魏勇怒道:“你…”
趙斯文卻不緊不慢地瞟了魏勇一眼,緩緩道:“你們教主的心病,你能治得了麼?”
魏勇怔住,他的確沒有趙斯文那樣高明的醫術,所以他只得閉嘴。
趙斯文接著道:“所以你好像既沒什麼用,又很蠢。”
魏勇狠狠地瞪著趙斯文,卻沒什麼辦法。
他忽然又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絕對殺不了那藏族小子?”
趙斯文淡淡道:“我起初只是猜測,不過我現在卻可以確定。”
魏勇又問道:“你可以確定什麼?”
趙斯文道:“我確定你那教主對那藏族小子遠比對那塊傳世翡翠要感興趣得多。”
魏勇喃喃道:“的確,在我就快要得到那塊傳世翡翠之時,她卻突然出現救了那藏族小子。”
趙斯文又笑了笑道:“哼哼,她若是能將那藏族小子招入魔教,還用愁得到那塊翡翠麼?況且她已認為那藏族小子的價值已遠遠大於那塊傳世翡翠,畢竟她最想得到的是整個武林,她需要那樣的幫手。”
魏勇聽著,卻忽然抬起頭瞪著趙斯文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還要讓我去?”
趙斯文卻悠然道:“你去了,我才知道。”
魏勇冷冷道:“你在利用我?”
趙斯文也看著魏勇淡淡道:“你豈非也是甘願被我利用的?”
魏勇恨恨道:“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狡詐!”
趙斯文笑著道:“過獎,過獎。”
他旋即又說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她不會只因爲這件事就將你殺了的。”
魏勇冷哼了一聲,道:“我教重開教門,正值用人之際,她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了我。”
趙斯文道:“你總算是聰明瞭一回。”
魏勇道:“一個人總不可能永遠都很蠢。”
趙斯文點頭道:“的確。”
他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如墨的蒼穹接著道:“不過,你還是快些離開這裏比較好。”
魏勇問道:“為什麼?”
趙斯文道:“你不離開也可以,我以為你現在並不想急著見到她。”
魏勇嘆息道:“我現在當然不想見到她。”
他想了想又問道:“難道她會來這裏?”
趙斯文道:“她若不想讓那藏族小子就這樣死了,她就一定會來。”
魏勇道:“你能解我的毒?”
趙斯文淡淡道:“這天下能解你的毒的人或許還真的只有我一個。”
魏勇不得不承認,因為他自己調變的毒藥,就連他自己都解不了。
魏勇走了,趙斯文卻依舊在桌子旁坐著喝茶。
不久,他的門便又從外邊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正是那個穿著一身白衣白鞋的少女梁小飛。
梁小飛走進屋子,簡單打量了趙斯文幾眼,便問道:“你就是趙斯文?”
這次,梁小飛的聲音並算不上甜美,甚至可以說是冷淡,可是趙斯文一下子便聽出,她的聲音就是那日那黑幔後的聲音,無論她用什麼音調說話,可是她的音色卻絕不會變。
但是,當趙斯文真正看到梁小飛時,他的心中也開始疑惑,他覺得那黑幔後的人絕不可能這麼年輕,年輕得看上去連二十歲都不到,這是任何駐顏術都無法做到的。
不過,他還是很快地站起來,道:“是。”
梁小飛又問道:“你能解‘魏蠍子’的毒麼?”
趙斯文道:“或許可以試一試。”
梁小飛淡淡道:“你可以試,但我並不願意看到他死。”
趙斯文道:“我明白,畢竟我也不急著想死。”
梁小飛冷冷道:“既然這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趙斯文已朝著門口走去。
梁小飛卻忽然又問道:“你不想問問我是誰麼?”
趙斯文道:“知道我住在這裏的人並不多。”
梁小飛道:“那麼你已知道我是誰?”
趙斯文沉吟著,道:“嗯…不知道。”
梁小飛淡淡笑道:“你的確很聰明,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多說,不該知道的事情也一件都不知道。”
趙斯文道:“不知道該我知道的事情當然不能知道,畢竟活著總比死了強些。”
梁小飛卻忽然冷冷道:“可是,你卻還有一件該知道的事你不知道。”
趙斯文思索著,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該知道些什麼。
只聽梁小飛又說道:“你該知道我的名字。”
趙斯文只能聽著。
梁小飛接著道:“我叫‘梁小飛’。”
趙斯文點頭道:“記住了,你叫‘梁小飛’。”
……
搖曳的昏燈下,嘉央秋措已經昏睡過去,四郎刀登更是早已不省人事。
梁小飛站在一旁,她的樣子看上去很焦急,她的臉上已完全看不到先前在這屋子裏的活潑和刁蠻。
趙斯文閉著眼睛,眉頭緊皺,看上去情況並不樂觀。
屋子裏安靜得可怕,梁小飛甚至已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她原本不需要這麼緊張的,這個叫嘉央秋措的藏族人是死是活與自己本來全無關係。
可是,她現在卻不由得緊張起來,她開始關心起這個人的死活來,似乎這個躺在床上的人的命運已與自己有了一種無形的聯絡。
她甚至對嘉央秋措那種笨拙的誇讚著了迷,她一定要讓這個人醒過來,然後再纏著他好好誇上自己一番。
趙斯文終於將眼睛睜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梁小飛已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
趙斯文嘆息著道:“毒性已侵入他的心脈,在得到救治之前,他恐怕很難醒過來了。”
梁小飛急道:“那你快些救他啊,他絕不能死!”
此刻,她的聲音已就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既沒有傲人的冷漠,也沒有融化人心的甜美。
趙斯文卻無奈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梁小飛道:“什麼意思?莫非你也沒有辦法麼?”
趙斯文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
梁小飛急道:“你倒是快些說啊,只要能將他救活過來,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