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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陳年往事

    有誰會故意地捱上一刀?次仁桑吉的話的確令人費解。

    只聽次仁桑吉接著又道:“我願意挨這一刀,只因這飛刀本就是我的!”

    莫非他竟是自己紮了自己一刀!?

    這看上去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嘉央秋措根本連問都沒有問。

    次仁桑吉忽然嘆了口氣,道:“我本來未必會輸給她,可是當我看到她手中的飛刀時已不忍心再出手。”

    旋即,他又看著嘉央秋措道:“你知道,沒有人會願意對自己的女兒出手!”

    嘉央秋措真是越聽越覺得離譜,忍不住問道:“你的女兒?你怎麼會有女兒。”

    次仁桑吉苦笑道:“我有女兒,而且我也是剛剛纔知道我這女兒正是我這次來川西一直想要除掉的人!”

    嘉央秋措似乎已聽出了些門道,有些吃驚地道:“莫非你的女兒是梁小飛!?”

    次仁桑吉點頭。

    嘉央秋措又問道:“這飛刀也是梁小飛的!?”

    次仁桑吉嘆了口氣道:“飛刀本是我的,但現在卻是她的。”

    他遲疑了半響,終於對嘉央秋措道出了實情!

    原來,二十年前,次仁桑吉本以一手金柄飛刀冠絕天下,他本是個行的正走的直的漢子。

    怎料造化弄人,這樣一個端正的漢子卻在無意間誤入了一個高山上的溫泉,那溫泉熱氣騰騰,四周水霧氤氳,直教人心神為之盪漾。

    所謂無巧不成書,次仁桑吉卻偏偏看到了正在溫泉中泡澡的長生觀音,那時長生觀音雖然年紀已是不小,可是在那氤氳的水汽中,光滑的酥背上垂落著溼漉漉的青絲,直教次仁桑吉看得痴了…

    也正是那日,荒山野嶺,溫泉之畔,長生觀音竟懷上了次仁桑吉的孩子。

    這本是他們都無法想到的事,可是這事卻偏偏已經成了事實。

    恰巧趕上那時滄浪真鬼天王公孫鬼叛變,次仁桑吉爲了彌補長生觀音便主動要求加入魔教,想要幫助他共同度過難關,只是次仁桑吉早已宣告在外,長生觀音出自這方面考慮便讓他將名字改爲了梁鳴,也就是當時的不周山很佛天王!

    後來的發生的事倒與梁小飛所說的相差不大,次仁桑吉最終敗在了公孫鬼新練的赤焰神功之下…

    嘉央秋措聽罷,忽然問道:“可是我卻聽梁小飛說過,當年的不周山很佛天王梁鳴早已經死了。”

    次仁桑吉似乎再次想起了往事,他輕輕嘆了口氣道:“不光是公孫鬼,當時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死了,可能是我命不該絕,那公孫鬼偏偏差了點火候,我受傷之後竟被一位老番僧救活了性命。”

    嘉央秋措問道:“那你醒了之後就再也沒有管過魔教的事?”

    次仁桑吉卻道:“當時我雖僥倖保住了性命,但畢竟受傷極重,身體若想恢復卻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旋即,他目中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我在山上一住便是三個月,當時我全以為長生觀音已死,我更是萬念俱灰,所幸便剃度出了家…”

    嘉央秋措道:“但你卻萬萬沒有想到長生觀音當時還活著。”

    次仁桑吉點了點頭,道:“一日我正要下山,卻忽然聽到山下有喊殺之聲,待我下山去看之時,長生觀音已被勁鬆道人趁其不備刺了一劍!”

    他嘆了口氣,接著道:“長生觀音當時正懷著身孕,哪裏能招架得住那許多高手的圍攻。”

    嘉央秋措忍不住問道:“長生觀音當時究竟是不是死了?”

    次仁桑吉道:“勁鬆道人那一劍刺得倉促,非但沒有將長生觀音刺死,就連她腹中那胎兒也是未傷及分毫,只是長生觀音有孕在身,又因失血過多,當場暈厥罷了。”

    嘉央秋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如此說來你就是當年放走長生觀音的那個天葬師!?”

    事已至此,次仁桑吉便也絲毫不再隱瞞,點著頭道:“長生觀音不久便從昏迷中醒來,她再次醒來時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便索性放棄了抵抗,只向三位師太提出了一個請求。”

    嘉央秋措記起四郎刀登曾對他講過二十年前那驚天動地的一戰,便開口道:“長生觀音自知自己平日裏殺伐太多,害怕自己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所以請求三位師太能將她天葬。”

    次仁桑吉道:“三位師太素來以慈悲為懷,即便長生觀音平日裏作惡多端,但她臨死時的請求她們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接著道:“當時我剛好從山上下來,正好是藏家番僧打扮,三位師太見狀便將長生觀音交給了我。”

    嘉央秋措忽然問道:“後來你將長生觀音放了?”

    次仁桑吉麵露慚愧之色,喃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長生觀音雖然沒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我實在於心不忍便假意答應了三位師太的囑託,待走得稍遠些便把長生觀音放了。”

    嘉央秋措沉默,他不知道這件事錯的究竟是誰,因為次仁桑吉所做的事也的確是人之常情。

    次仁桑吉卻接著道:“我既已出家,便不能再貪戀紅塵之事,臨走時我將自己身上的金柄飛刀全都贈送給了她,希望她能用刀上的金子換些錢財度日,我好言相勸,希望長生觀音今後能夠金盆洗手,永遠不要想著復仇,也永遠不要再參與武林爭鬥。”

    嘉央秋措忍不住問道:“她答應了?”

    次仁桑吉看向了漆黑的夜空,嘆息道:“她不光同意,還答應要好好撫養我們的孩子。”

    嘉央秋措淡淡道:“看來她並沒有聽你的,她非但沒有將飛刀上的金子賣錢,反而將飛刀傳給了梁小飛!”

    次仁桑吉苦笑著道:“這一點我的確沒有想到,所以我纔會一直不知道近年來叱吒川西武林的梁小飛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纔會在今天被她手中的金柄飛刀紮上一刀…”

    他的神情忽然又變得無比痛苦,道:“可是,這還算不得什麼,就在昨天我才知道一件我更想不到的事。”

    嘉央秋措問道:“還有什麼事?”

    次仁桑吉道:“長生觀音並沒有真的聽我的話,這二十年來她始終無法放下仇恨,這次魔教重開教門她就是幕後真正的主使!”

    嘉央秋措不解道:“可是我卻聽說魔教的真正掌控者是梁小飛!”

    次仁桑吉苦笑著道:“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纔會捨命地追殺梁小飛,以為只要殺了梁小飛這川西武林就能夠真正太平。”

    嘉央秋措道:“莫非她不是?”

    次仁桑吉搖頭道:“這孩子聰明得很,我們怕是都被她騙了…”

    他永遠是梁小飛的父親,所以儘管他已被梁小飛插上一刀,但依然稱她為“孩子”。

    嘉央秋措忍不住問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次仁桑吉沉吟了半響,忽然說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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