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黑幔後的人
趙斯文的話越說越奇怪,嘉央秋措也不禁有些好奇,所以他打算聽下去。
趙斯文又走到門口,將腦袋彈出去四下張望了好一陣子,確認四下無人偷聽,才輕輕地關上門,壓低聲音道:“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嘉央秋措淡淡道:“我不問你也會說。”
趙斯文點了點頭,笑著道:“你是不是一直懷疑我是魔教的人?”
嘉央秋措道:“你不是!”
趙斯文瞪大了眼睛,道:“你能肯定?”
嘉央秋措道:“我看得出你不是。”
趙斯文倒吸了一口氣,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接著道:“服了,真是服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嘉央秋措淡淡道:“直覺!”
趙斯文愕然道:“直覺?”
嘉央秋措點頭道:“嗯。”
趙斯文露出了懷疑的眼神,他在懷疑,直覺這種東西如何能做得了數?恐怕任何人都會懷疑。
可是,嘉央秋措卻接著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也一直都很相信我的直覺!”
趙斯文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你的直覺的確很準。”
嘉央秋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了吧?”
趙斯文道:“其實,長生觀音心臟受損的事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嘉央秋措道:“你已見過長生觀音?”
趙斯文道:“也算不得見過,只是在一個黑屋子裏,隔著一層黑幔聽過她說話罷了。”
嘉央秋措忍不住問道:“那個黑屋子在哪兒?”
趙斯文不禁想起了他被魔教的人蒙上雙眼,坐著一輛豪華得有些奢侈的馬車,轉了不知多少個彎,直到自己被轉得想要嘔吐,直到自己聽到那甜美得像是幻覺的聲音…
他又將這一切對嘉央秋措說了,嘆息著道:“我全程都被蒙著眼睛,更本不知道哪黑屋子在哪兒,而且我也算不得真正和長生觀音說過話。”
嘉央秋措道:“怎麼講?”
趙斯文道:“長生觀音已是個年近六旬的老太婆,她的聲音怎可能依舊像個少女一樣甜美,我聽說過駐顏術,卻從未聽說過駐音術…”
嘉央秋措沉吟著道:“藏醫學中也沒有駐音術這種說法。”
趙斯文道:“所以,那黑幔後的聲音一定不是長生觀音!”
嘉央秋措忍不住問道:“那會是誰!?”
趙斯文皺眉道:“那個聲音太過甜美,甜得幾乎讓人的心跟著融化,用那樣的聲音說話的人只有一個…”
他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而是盯著嘉央秋措的,等著嘉央秋措自己說出來。
他知道,嘉央秋措對那個甜美的聲音一定比自己更要熟悉。
嘉央秋措一字字道:“梁!小!飛!”
嘉央秋措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醉酒的夜晚,那柔軟而舒適的床,還有那耳畔甜美的低語…
這一切彷彿就在昨天,令人回味,也令人憂傷。
可是,梁小飛竟是那黑幔後的人!
嘉央秋措卻突然變得憤怒,他有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這種憤怒的確是很難抑制的。
他的手不由得將刀握緊!
趙斯文盯著嘉央秋措凸起青筋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你懷疑梁小飛就是長生觀音?”
嘉央秋措竟依舊保持著冷靜,他搖了搖頭道:“不,你已說過,長生觀音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她絕不可能用少女的聲音說話。”
趙斯文道:“那你這是…”
嘉央秋措道:“我是在懷疑長生觀音其實真的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這次魔教重開教門,幕後操控的人很可能就是梁小飛!”
趙斯文怔住,這的確是一件他從未想到過的事情,他一向自認為聰明,可是今天他卻發現一個比自己還要聰明的人。
他忍不住問道:“莫非那些說長生觀音還活著的話都是謠言?”
嘉央秋措道:“或許那根本就是他們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話,為的就是混淆視聽,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長生觀音的身上,那樣梁小飛做起事來就會更容易。”
他分析得似乎完全正確,趙斯文已怔住,他已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件事情太過複雜,再聰明的腦子也是需要時間反應一下子的。
過了半響,趙斯文才喃喃道:“看來是梁小飛練就了攝心**而導致心臟受損,而真正需要翡翠的人是梁小飛!”
嘉央秋措沉默,沉默相當於預設。
趙斯文忽然抬起頭,接著道:“所以你現在已知道梁小飛就是魔教幕後的真正操控者,你一定要小心了。”
嘉央秋措也看向了趙斯文的眼睛,他的漆黑的眸子像極了高原狼的眼睛,他的眼神總是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畏懼。
他似乎從趙斯文的眼睛裏看出了一些什麼,因為他的直覺又一次告訴他,趙斯文一定還有話沒有說。
可是,嘉央秋措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淡淡道:“你好像很關心我的生死?”
趙斯文笑著道:“我已說過,你活著我就能活著。”
嘉央秋措道:“我還是看不出其中的聯絡。”
趙斯文不緊不慢道:“半個月內你連殺公孫鬼、書乘允兩位魔教天王,魔教已將你視作頭號大敵,你若是死了,你的翡翠也會落入魔教手中,而魔教一旦得到翡翠,必定會讓我替他們教主治病,病好的時候也就是我死的時候。”
嘉央秋措卻道:“你治好了她的病,她還要殺你?”
趙斯文苦笑道:“我必死無疑!因為我已知道得太多,魔教是決不允許一個外人知道他們那麼多事情的。”
嘉央秋措忽然冷冷地看了趙斯文一眼,太多眼神依舊像高原狼一樣犀利:“你的確是一個令人琢磨不透的人!”
趙斯文“嘿嘿”地笑。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像是冰一般凍結,他的耳朵卻在不停地動。
腳步聲!
嘉央秋措也同樣聽到了腳步聲,而且這腳步聲他也實在很熟悉。
趙斯文失聲道:“她來了,你一定要小心,在下就先告辭了!”
趙斯文也是個謹慎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從客棧的後窗躍出去的時候竟還不忘將窗戶帶上。
這屋子裏除了四郎刀登的呼嚕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裏竟似乎從未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