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晨站在另一個走道上靜靜看著那邊歡快的情景，嘴角不禁勾起一個笑容。

    楊欣雨撞了撞周依晨的肩，半倚在課桌上調笑道

    “怎麼樣？你的‘小可愛’開心吧？”

    “什麼‘小可愛’？”

    周依晨不滿地顰眉，又在看到陳語相紅著臉欣喜的樣子後舒展眉頭道

    “我們只是朋友”

    “對對對，你們只是朋友”楊欣雨暗暗翻著白眼，我也沒說你們是什麼別的關係啊，她吐吐舌頭調皮道

    “我這裏有一部動漫，你看完後肯定會對‘朋友’這個詞有新的認識！”

    “……嗯”

    周依晨不置可否，清麗的面容上一派淡然。

    她看了看手錶，在上課鈴響最後三分鐘之內拎起精心包裝準備好的禮物朝人群漸漸散去的對面走道走去。

    “生日快樂”

    清越的聲線傳來，陳語相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猛地站起抬頭，巴掌大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與驚喜，還有一絲絲小小希望悄悄冒頭。

    “依晨！”

    陳語相呆呆道，似乎是沒想到周依晨還會同她搭話，一時想到自己的生日只有周依晨知道，那些明明不熟卻仍同她祝賀的同學…方纔一刻，分明有她的安排，一時間巨大的喜悅衝擊彷彿衝昏了頭腦，嘴裏只會喃喃心上人的名字——

    “依晨”

    周依晨矜持而又冷淡地點點頭，放下禮物，丟下“生日快樂”四個字就從容離場，僅留一個優雅背影供陳語相仰望。

    真是…

    楊欣雨嫌棄般撇撇嘴，一個自卑內斂，一個高冷傲嬌，這要怎麼走到一起嘛？

    所謂樂極生悲

    就在陳語相緊攥生日禮物，怔怔望著周依晨背影出神的時候，班主任劉婷出現在了後門門口。

    無論有些老師說的多好聽，在職務權利義務上，老師之於學生，都是高高在上的統治階級。

    而所謂班主任，就是隻要打著為學生好的旗號，表面上過得去，不犯法，那麼無論何時在學校裡對學生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對的的一種生物。

    所以當劉婷一件件抽走沒收陳語相生日禮物的時候滿教室落針可聞，靜默無聲。除了彩色塑膠袋摩擦間的聲響和陳語相紅著眼眶壓抑著哽咽的聲音外，幾乎無人敢冒風險在在校時挑戰班主任的權威。

    但是下一秒，有人開口了。

    “劉老師，我能問一下為什麼要沒收周依晨的生日禮物嗎？”

    姿容出衆的少女背脊挺直眉頭微顰目光銳利，寬大的白色校服硬是被她穿出了別樣的氣勢。

    周依晨凜然站在眾多同學之間，又好像那一刻在淚眼朦朧的陳語相眼裏周圍同學全部虛化，全世界只剩下那一個人，那樣鮮明。

    陳語相握了握拳頭，努力壓下眼眶裏涌上來的酸意。

    她望向劉婷，似乎從那句話裡汲取到了無限力量，從無力反抗的綿羊變為蹬著蹄子的綿羊，她在等一個解釋。

    劉婷煽動了下鼻翼表示不屑，年近四十的女人沒有看問她問題的班上好學生，而是回望陳語相，居高臨下用別樣傲慢又嘲弄的調子回道

    “因為我嫉妒，你有禮物我沒有。”

    陳語相怔怔，不覺淚水溼了兩頰。

    班主任已經離開了，然而教室快活的因子一掃而空，僅餘凝滯酸澀。

    上課鈴響，遠比下課鈴長且重的鈴聲迴盪，每一個音節彷彿都踩在陳語相的心裏，她擦乾莫名其妙就掉下來的眼淚，不敢用這種懦弱無能的面孔去看周依晨，她拿出教科書，想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卻止不住顫動肩膀，最後伏在課桌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