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燕虹是江河實驗中學的一名四十幾歲的女班主任。這幾天她連續做了幾天的惡夢。

    夢裏一窩人長著老鼠頭，在角落裏打牌聊天嗑瓜子吃零食。

    辣條包裝袋隨便亂扔、瓜子皮更是嗑得滿地都是！

    羅燕虹抓著掃把氣得渾身發抖，垃圾桶明明就在旁邊，再不濟拿塑膠袋裝著也好啊！

    她憤怒地衝上去想跟鼠人們溝通，老鼠人昂起頭用鼻孔看著她，呼吸間噴出令人嘔吐的惡臭，而最令她恐懼的是老鼠嘴裏亮出的陽光下閃著利芒的尖厲獠牙！

    老鼠們神情特別有恃無恐，一副你有種讓我們走，我們就一口咬下你腦袋紅白四濺絕不含糊的洋洋得意的模樣。

    理所當然，她膽怯了。

    然而大掃除規定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羅燕虹躑躅恐慌間忽然想起一個人，她絕對能管那群老鼠人！

    羅燕虹拔腿就往不遠處的辦公室跑，努力忽略身後老鼠們一齊發出鄙夷的鬨笑。

    “報告！”

    “進來”

    羅燕虹盯著自己的腳尖緩緩挪盡辦公室，她偷偷瞄了一眼眼前這個大人放下了心。

    坐在辦公桌前的人是正常的頭顱，不是老鼠頭。

    此人和顏悅色道

    “怎麼啦？不去大掃除跑我這裏來幹什麼？”

    羅燕虹嚥了一口口水，不知為何，在此人面前她懼怕更甚於老鼠。

    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於是囁嚅地講出了事情的經過。

    “嗯，這樣啊”

    此人笑了。

    正逢紅日西斜，餘暉灑落拉長光影。

    羅燕虹低著頭忽然屏住呼吸全身顫抖不止，她心臟“砰砰”直跳，眼裏滿是驚懼，甚至害怕的直想跑出辦公室。

    但是不能……身前人強大的彷彿天敵剋制的氣場牢牢將她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她只能恐慌地盯著地面上被餘暉拉得長長的老鼠頭的影子，看影子嘴部獠牙一張一合

    “所以……”

    深夜，房內窗簾緊閉，不見星光，漆黑一片。

    “啊！！！不要！！！”羅燕虹恐懼地大喊著從床頭驚醒。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一時間黑暗且寂靜房間裡只能聽到她粗粗的喘氣聲。

    “怎麼了？怎麼了？！”

    羅燕虹老公在旁邊被這動靜醒，他急忙抱住老婆撫摸背脊緩緩安慰。

    “沒事的，她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不會鬧到你這邊來的～”

    三分鐘之後，羅燕虹在老公的撫慰下稍稍安定了下來。

    老公想了想又道

    “我去接點熱水給你”

    於是開啟了牀頭櫃的燈。

    “啊！！！”

    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羅燕虹恐懼地盯著天花板，全身僵直，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

    只見原本雪白的天花板上憑空出現幾個張牙舞爪血淋淋的大字。

    “他們不丟，你怎麼打掃？”

    所以……他們不丟，你怎麼打掃？

    窗子不知何時被開啟，風兒嗚咽著穿過窗縫，簾子颯颯舞動，是誰在深夜裏惡毒地嘲笑……

    第二天，羅燕虹蒼白著一張臉來到學校。

    學生們被遣散了，大部分老師們晚一步走，小部分老師還不能走。

    她是陳語相初一和初二的班主任。

    走進辦公室，所有教過陳語相的老師都在裡面，見羅燕虹來了，明裏暗裏都拿眼睛看著她，竊竊私語聲不停。

    “怎麼了？”羅燕虹茫然地問與她相熟的化學劉老師。

    劉志新也青一張臉，黑眼圈胡茬什麼的全冒出來了，想必晚上也是沒睡好。

    他指了指羅燕虹的辦公桌，沒有說話。

    羅燕虹望過去，本就蒼白的一張臉更加沒有血色。

    只見她原本抽屜裡的東西全都一件一件跑到辦公桌上。

    沒有亂放一通，它們紙張齊整、瓶罐有序、物件擺放謹然，彷彿有人特意一件一件把它們拿出來列在辦公桌上……無論是公用資料還是私人物品，就是幾張紙幣，也捋整了端正擺放。

    昨晚一切正常，教室和教學樓都會鎖門。

    一個辦公室那麼多老師，只有她的辦公桌詭異地遭了秧……

    再排除早到的老師……

    那麼顯然，做出這件事的“人”和她有私怨。

    打量與竊竊私語仍在繼續。

    羅燕虹坐到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崩潰地捂住臉，都是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