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看著還在笑的孫燁，渾身震了一下，似乎被突然驚醒，這才顫抖著走過去拿出手機叫救護車和報警並撕下一塊自己衣服上的布條簡單包紮了孫燁身上的傷口。

    在月光不顯的黑夜裏，周墨主動抱住受傷的孫燁，嘴唇緊抿，身軀顫抖，天知道槍聲響起的剎那，看著孫燁在他面前倒下他的心裏有多震顫和茫然。

    只有經歷過失去的邊緣，才能明白曾經擁有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接下來孫燁被很快趕到的醫務人員抬上擔架送去醫院，周墨因為制服了一個匪徒，警察順藤摸瓜抓到了其他劫匪。

    一切順利解決。

    孫燁的手術很成功，子彈沒有打中要害和臟器。他們在山下小鎮休養了一個月，那一個月，他們心照不宣。

    之後在山頂上，孫燁向周墨挑明，笑著告白，周墨撩起眼皮看了孫燁一眼，眼裏帶著笑意，答應了。

    一點金光穿破厚重的雲層，青黑色山巒不動聲色顯出身影，日出了。

    在初晨的微弱的光線下，兩人唇齒相貼，意亂情迷。

    只有經歷過失去的邊緣，才能明白曾經擁有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這大概是幻境想讓他明白的道理，它可能得出了讓周墨經歷生離死別，透過不斷的讓孫燁在周墨面前意外死亡來改變周墨輕易不願付出感情的思想。

    問題是周墨都已經明白這只是個幻境，孫燁還在外面活得好好的，幻境裡孫燁的死亡又有什麼意義呢？知道這是幻境後他永遠不可能大徹大悟。

    周墨眉頭皺得要打結，即使這是幻境，他也不願一遍遍經歷孫燁死亡的畫面，但又無法開悟……這就是一個死結。

    孫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看上去卻對自己只是記憶裡的泡沫，未來即將死亡毫無怨言。

    他似乎想要撫平周墨緊鎖的眉心，又忽的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他的伴侶，伸出一半的手又放下。

    “我有什麼能為你做的嗎？”孫燁也捧了一杯熱茶，笑問。

    “唔——”周墨面無表情，思考了幾秒後，望向孫燁，正經道：

    “去做飯吧，我餓了。”

    ***

    晚上又是一桌滿漢全席，跟“昨天”一模一樣。

    周墨一邊吃一邊道：

    “你能請假嗎？明天我出去轉轉看看。”

    孫燁道：“可以請假，但是我……”

    “你別想跟著。”周墨夾起一塊排骨放回碗裡，無情道：

    “我一個人出去，除非你想再死一次。”

    孫燁癟嘴，周墨努力解決飯菜，無視他的賣萌。

    “對了，晚上我睡客房就行。”周墨道。

    “……哦”，剛想出壞點子的孫燁遺憾的發出單音。

    晚上，周墨坐在椅子上補自己追的動畫連載，發現所有劇情都是按著自己的心意發展，因為這是我的幻境嗎，周墨心想。

    “叩叩叩…”

    禮貌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周墨道。

    孫燁便探出個腦袋，笑嘻嘻道：“小墨墨，明天就要單獨出門了，怕不怕啊？”

    周墨無語道：“你怕就直說。”想了想又抿唇道：“我會小心的，你放心。”

    孫燁唔了一聲，卻還站著不走。

    周墨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道：

    “想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