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周國師好意。”

    周瑾點了點頭禮貌離開，走前回首深深的看了墨子玉一眼。這女官，論樣貌說勝過宮中妃也不為過啊，若是懷瑾瞧見了，不知會不會憐香惜玉收回對付墨家的想法。只是……見墨子玉與宇文懷勇有說有笑關係甚好的模樣，他又不免有些擔憂。

    “大皇子。”墨子玉習慣的喊道。

    宇文懷勇失笑。“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大皇子了，皇上封我安逸王，已賜府邸。倒是你，三年不見長的更加出落，連國師都誤以為你是宮裏的娘娘，我已經很久沒有看你穿女裝了。”

    墨子玉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宮廷奢華她不知進了那個院，裡面的衣服皆是奢華，唯一低調的一件就是它了。誰想到櫃子裡看看還普通，一到陽光下衣服竟然反射陽光，竟有琉璃般色彩，不讓人注意都難啊。

    “那我可要到王府去坐坐。”

    “隨時歡迎！”

    大殿上，有事的文武百官挨個的在啟奏。

    墨子玉身為武將，又是一品大官站在了最前面，她低眉順眼看著地上，彷彿昨天晚上的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淮海的水災，賑災糧食治標不治本，水患還需加強治理，你回去提個方案給朕，朕要詳細到每個時間點。”

    “是，皇上。”

    “另外昨夜朕收到邊境急報，恐怕又要麻煩墨將軍了。”

    所有的人看先墨子玉。

    墨子玉抬頭，驚鴻一瞥但足以將宇文懷瑾的容貌記在心裏。他面龐如刀削，五官精緻極了，尤其是那雙眼睛，一眼便能記上一輩子。他是個十分有威嚴的皇帝，往龍椅上面一坐，那種冰冷的氣息就能感受到。

    作揖，墨子玉道：“此乃微臣本職，理所應該，無麻煩可言。”

    “很好，此次出征，朕會和將軍同去，朝廷的事情交由安逸王處理。”宇文懷瑾此話一出，一眾譁然，就連墨子玉也忍不住抬頭看向宇文懷瑾，他這是要什麼意思。

    “皇上，萬萬不可啊！皇上乃天子之軀，豈能親自去那蠻荒之地。”

    “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皇上三思！”

    宇文懷勇跪地。“皇上，臣不敢！”

    大臣們紛紛跪地，墨子玉也跟著跪地。

    “皇兄不必擔憂，朕出征心意已決。邊境的戰我們打了一年又一年，此次朕要親自告訴他們，我朝是他們這些野蠻人不可侵犯的。皇兄你自幼隨父皇一起長大，治理國事朕信的過。”

    “皇上，您此去兇險，墨將軍英勇無二，定能踏平邊境莽荒小族，實在無須聖上親臨。”宇文懷勇再三懇求。

    “是啊皇上，微臣定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保國泰民安。”墨子玉站宇文懷勇那邊，她摸不透皇帝的想法，但要一起去打仗，她一萬個不願意。

    “夠了！”皇帝一拍龍椅。“朕想了一晚上心意已決，你們是覺得朕回不來還是怎麼？還是覺得安逸王信不過無法處理朝政？”

    “臣不敢——”所有的大臣一齊喊道。

    宇文懷瑾不再多說，摔袖離開。

    “退朝——”德公公大喊。

    大臣們你看我看，議論紛紛。

    “子玉，此番出征你定要小心才行。”宇文懷勇囑咐的說。

    兩人朝凱旋門走去。

    墨子玉點頭，有些話在皇宮不好說，但是他們心裏都清楚。今天朝廷上的官員們，有的同意有的反對，有的真有的假。皇帝登基不久，民心不固，若是御駕親征凱旋歸來必贏得民心。但，這麼一來，朝廷中他剛扶持上去的自己人很有可能就會被打壓，最後浪費了自己人。這是個很大的冒險，墨子玉覺得會虧一些。

    打仗不是兒戲，很有可能會失敗。

    “墨將軍——”德公公小跑過來攔住墨子玉。

    “王爺！”德公公對兩人行禮。“墨將軍，皇上想同墨將軍商量一下出徵的事。”

    墨子玉衝宇文懷勇點點頭示意他放心。

    御書房。

    墨子玉跪地，已經一個時辰了，宇文懷瑾還在低頭批奏摺。

    “起來吧。”終於，宇文懷瑾說道。

    墨子玉站起。

    “你的朝服呢？”宇文懷瑾冷不丁的開口。

    墨子玉再度跪下。“回皇上，微臣沒有朝服。”

    “你可知你身上穿的是什麼？”

    墨子玉不語。

    “月華服，若有光必能對映出琉璃色彩，又稱白月光。江南進貢之寶，只此一件，朕記得賜給了蕭淑妃，怎麼在你這兒？”

    墨子玉倒吸一口涼氣，她怎麼運氣這麼好偷到了蕭淑妃的宮裏去了。抬手，墨子玉就開始寬衣解帶。

    “你幹什麼！”宇文懷瑾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既然皇上說這衣服是蕭淑妃的，微臣這就是脫下來還給蕭淑妃。”

    “你放肆！”

    墨子玉低頭腦袋磕在地上。

    “出去。”宇文懷瑾悶聲說道，他還真拿墨子玉沒辦法了。

    “皇上不是找微臣談出徵的事？”墨子玉眨巴眼睛天真的反問。

    還裝！

    宇文懷瑾瞪著墨子玉。“路上談。”

    “是，微臣告退！”墨子玉開心的低頭退下。

    “哈哈哈！”待墨子玉走後，屏風後麵出來一個人。正是的周瑾無疑，他素來溫潤，處事不淡不重，還是頭一次不顧身份大笑。“看來這位墨將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啊，早上我誤以為她是那個宮的娘娘，這將軍換上女裝就是不一樣，即便是在宮中的娘娘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宇文懷瑾瞪了周瑾一眼。“似乎你對她很欣賞，我可跟你說，計劃不能停。”

    “確定？”周瑾反問。

    宇文懷瑾低頭繼續批改奏摺。

    一月後，邊境疆城城牆。

    墨子玉站在城牆上，出了這道牆便已經不是國土，再過去六公里就是戰場。城牆的裡面是百姓，城牆的外面也是百姓。但由於戰爭很有可能敵人會混入其中，所以在一月以前城門已經關閉。還沒有進城的百姓不能再進不來了，可留在外面只會被餓死，病死，打死。

    “爹——爹——娘——嗚嗚——”

    “哎呀，我的腿……”

    “救……救命……”

    城牆外面充滿了哀怨和悽慘的叫聲，仿若人間地獄。

    “將軍，求求你救救這些可憐的人吧！”石啟珠說著就要給墨子玉下跪。

    “石將軍萬萬使不得啊！”墨子玉阻攔。

    石啟珠是疆城城主，年近六十，他的兩個兒子都戰死在沙場，而他一生守衛在邊境，他愛民如子，三年前的第一戰就是在他的幫助下墨子玉打響了第一戰給敵人重創。

    “將軍，我人微言輕根本無法見到聖上，我聽那些文臣說要把外面的百姓都殺了，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什麼！

    “當真！？”

    “將軍，求求你，救救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啊！”石啟珠老淚縱橫。

    “城主，你先起來，我去查明情況。如若屬實，我不要這顆腦袋也要阻攔。”

    石啟珠一個勁的點頭。“那就拜託將軍了。”

    驛站。

    老遠，墨子玉就聽到了歌舞昇平的聲音。

    “將軍！請留步！”德公公立刻攔住墨子玉。

    德公公一臉橫肉，小小的眼睛眯眯笑。“將軍，地方官員知道皇上來了正在招待，將軍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前去打擾為好。”

    墨子玉握緊劍柄，他們昨天夜裏抵達疆城。地方官員隔天就趕來迎接皇帝，那些個好吃懶做拿著朝廷俸祿不做事的狗官她忍了三年也該忍夠了。

    本以為墨子玉會打道回府，誰想墨子玉直接拔劍而出。

    “哎喲喂！”德公公立刻跪下抱住了墨子玉的小腿，一臉哭喪。“將軍，使不得啊！”

    室內，琴聲戛然而止，緊接著舞蹈也停了。琴師慌忙跪下，舞娘們緊跟著下跪。

    為首的官員氣憤的指著門口。“去看看，是誰在外面大聲喧譁驚擾聖駕。”

    不會兒，墨子玉大搖大擺的進來。德公公低著腦袋悄悄的繞到了皇帝的身後，在皇帝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微臣見過皇上。”墨子玉用餘光打量周圍，果然是那幾個人。房間裡面除了他們外還有一些舞女和琴師，桌上擺滿了大魚大肉以及美酒佳餚。

    “墨將軍應該是有急報，不如我們先聽一下。”周瑾貼心的幫墨子玉解釋。

    “不用。”宇文懷瑾開口。“你們先把舞跳完。”

    舞女們面面相覷。

    “朕說話不好使？”

    此話一出舞女和琴師立刻繼續表演。

    墨子玉站在中間略有尷尬。

    周瑾對墨子玉招了招手。“來，墨將軍這邊坐。”

    墨子玉感激一笑坐在了周瑾的邊上。

    “墨將軍切莫著急，好戲還在後麵呢，我們已相處一月，皇上豈享受歌舞昇平之人？”周瑾低聲說道。

    墨子玉一愣，周瑾似乎話中有話。

    “皇上！民女有怨要申！”一個舞女突然跪了下來。

    墨子玉看向周瑾，周瑾一臉笑意的舉起酒杯，先幹了。

    “你幹什麼！天子面前豈容你放肆，來人啊把她待下去！”剛纔的官員出聲。

    “慢著。”宇文懷瑾撇了官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