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收容中心的變故就是圍繞著在這裏所發生的人體實驗而展開的。你們看看這張圖，這個人名叫曲天，收容中心實驗區新員工培訓與輔導處主任。”

    “這個曲主任有什麼問題嗎？”蘇衛問道。

    “這個人並不在沐河所傳遞的紙條上，但是透過研究特殊事件收容中心對外公佈的職員名單，我們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這名曲天主任原本是安全事務局的一名特工，卻在一個月前，被突然調到了收容中心擔任主任一職。”

    “一個月前，”蘇衛低聲說，“玲玉，竇局在哪裏？我們需要就這一問題詢問一下他。”

    “在確定李浩源還不會這麼早徹底翻臉後，竇局就只回來確認過你的安全，便馬上回到了西北軍事情報中心。他還是想要將軍事情報中心拉到我們這一邊，畢竟沒有人能否認他的安全事務局西北分局的領導職務，他的承諾對情報中心的一些人還是有用的。”

    “但願能行吧，只是我們不能將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裡。現在這個收容中心的變故就給我們提供了破局的契機。那麼，玲玉，你將這個曲主任的個人資訊傳送給竇局，讓他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的，我馬上就辦。”

    在蘇衛的示意下，劉械繼續說道：“這位曲天主任的上任如此的突然，調令如此的不同尋常，但除此以外，他還完全違反了收容中心的聘用條件。按照收容中心的規定，像實驗區的各研究室負責人必須有博士學位，同時還必須在覈心科研期刊上發表相關論文，結果他完全無法滿足這樣的要求。可想而知，收容中心內部問題是何其嚴重，其內部的墮落該是怎樣的模樣，就在這隱秘於公眾視野下的內幕中發生瞭如此嚴重的用人問題。”

    “咳咳，劉械，我們已經知道這裏的問題很多了。不過，我們還是先說說比較重要的內容吧。”

    “呃，頭兒，抱歉。我這兒一下跑題了。我這接著說，因為這個曲天主任的身份問題，在加上這隨後的種種訊息輔助，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李浩源插手安全事務局，同時利用安全事務局向收容中心安插的一名棋子，而且這位曲天主任可能早已參與到人體實驗之中。”

    “為我們提供訊息的線人沐河，在當時就是剛剛入職的一名新員工，他的頂頭上司就是曲天。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在紙條上應該是記有沐河如何得知人體實驗訊息這一內容，只可惜，這部分內容可能位於紙條被損毀的那部分。”

    “我透過葉帥蒐集到的其他資料對這一部分缺失內容進行了推演，有理由證明，沐河之所以能發現人體實驗的事實存在，可能就是源自於曲天給他派遣的一項研究任務，按照收容中心的慣例，像沐河這一類新入職研究員，的確是可以在主管主任的安排下，參與到一些保密級別稍低的專案。”

    “這解釋不通，既然沐河只是一個新員工，怎麼會被這位曲天主任派到人體實驗的研究專案中呢。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這都應該是保持絕密的實驗專案，怎麼也不會允許一個沒有取得充分信任的研究員參與其中。”

    蘇衛疑惑地問道。

    其實，劉械本人也知道這方面似乎無法得到合理的解釋，他和葉帥對視一眼，隨即苦笑道：“頭兒，我們也明白這不太可能，所以我們考慮到或許是有著誤打誤撞的緣故，這進行人體實驗的實驗室和沐河將要去工作的實驗室位於同一區域，或許是聽到相關傳言。”

    “這些瑕疵無關大局，尚屬於容忍範圍內，我也知道你們的可用資訊太少了，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費了很大的心力，暫時就不用糾結這個問題了。”蘇衛寬慰道。

    “嗯，那我就接著往下講。”劉械側身指著圖譜上的一個被著重標註出的小女孩，在全是大人的人物圖譜中，這一個留著一頭火紅色披肩短髮的小女孩顯得格外特別，尤其是從她外貌上流露出的清冷、高傲的氣質，更是顯得別具一格。

    “這個就是在整個收容中心變故中起到了決定性重要作用的人，或者說，一個高階AI。”

    “高階AI！”這一次發出驚呼的是李玲玉，她的那張漂亮精幹的臉上顯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錯，就是高階AI。玲姐，在確認這一訊息後，我也和你同樣感到震驚，說起來我一直在關注著人工智慧研究領域，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真正意義上的世界第一個高階人工智慧竟然距離自己只有短短十幾公里的路程。不得不佩服收容中心的保密能力，一點訊息都未曾洩露過。”

    說起這絕對屬於前沿科技的高階人工智慧，蘇衛想起了一個曾經屬於傳說，後來才逐漸浮現在世人眼中的一個研究小組，他說道：“這個高階人工智慧的研發團隊是不是那一個前沿科技探索研究小組？”

    “對，就是那個由收容中心一手組建的研究小組，以前只是聽聞過這個研究小組的名頭，直到今天，纔是真正明白了這個研究小組的實力所在。他們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搶在了全世界各個科研團隊的前面，率先實現了真正的高階人工智慧。只是他們把這一研究成果隱藏得太深，如果不是有沐河提供的紙條作為參考，幾乎沒辦法從海量資訊中找到這一個高階人工智慧的蛛絲馬跡。”

    “你剛纔說這個人工智慧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具體是怎樣的呢？”

    “根據現有資料，這個高階人工智慧的代號為‘紅女孩’，我們也可以用‘她’來稱呼。在我們基於現有資料的推測中，她的確被前沿科技探索研究小組創造出來了，並因此成爲了世上第一個高階智慧，但是在一次尚不知詳情的意外中，這第一個高階人工智慧得到了自己的自由，擁有了不受束縛的自由意志和行動能力。”

    “據沐河所記載，他之所以能知道人體實驗的詳情，就是在紅女孩的幫助下。紅女孩向他提供了人體實驗存在的影像資料，甚至還給他提供了一套前所未有的收容中心建築圖紙。”

    聽到這裏，蘇衛和李玲玉都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歎。他們兩人在西北地區已經工作過相當長一段時間，兩人早就知道特殊事件收容中心的特別地位，對於和收容中心有關的傳聞也是時有耳聞，收容中心的安全保衛級別之高，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範圍，甚至連主管安全事務的安全事務局總局曾經公開承認，在安全保衛方面是不如特殊事件收容中心的。

    在和收容中心的安全保衛級別有關的諸多傳聞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無非就是收容中心的建築佈局與建造過成了，許多人都知道在江湖上流傳的故事，在收容中心建築主體建成的那一天，所有參與過設計、建造的人員統統被收容中心執行了記憶遺忘處理。

    在事後，還真有神通廣大的能人找到了曾經主持過建造事務的工程人員，儘管他使勁追問，對方的回答卻總是不知道。經過這一番折騰，收容中心的神秘光環無疑更加閃耀。

    所以，大家應該明白，為什麼蘇衛和李玲玉要吃驚了吧。能弄到收容中心的建築圖紙，這實在是一件太打破常規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我們依然沒有找到可以幫助瞭解這一內情的線索，並不知道紅女孩是怎樣才弄到收容中心的建築圖紙的。只能採取推測的方式，猜測這可能是獲得自由的紅女孩從收容中心的保密資料庫中獲取的資料。由於誰也沒有真的見過高階人工智慧是怎樣運作的，所以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解釋了。”

    “好吧，這也算是這個紅女孩對自己高階人工智慧身份的一個證明了吧。”蘇衛感嘆道。

    “嗯，正如我所說，紅女孩發揮了決定性作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為沐河提供了大量的資料，甚至可以說她就是誘發這一次變故的主導者，因為沐河之所以能夠知曉這些隱藏的人體實驗就是靠著紅女孩透漏的訊息。”

    “真是奇了怪了，紅女孩作為一個高階人工智慧，她為什麼要向人類透漏這樣一個人類實驗的內容呢？她又有著怎樣的目的呢？”

    對於李玲玉的疑惑，劉械還真有個答案可以用來回答，只不過在他自己看來，這個答案就十分的敷衍，只是這答案的來源就是線人沐河，他也就只能勉強接受了，而且還要將之轉告給其他人。

    “事實上，沐河也曾向紅女孩提出過這一問題，只是紅女孩給出的答案太過簡單，讓人無法判斷其中真假。紅女孩親口說，她所做這一切的唯一理由僅僅是覺得有趣。”

    “有趣？”李玲玉搖了搖頭，如同當時聽到這個答案的沐河一般，同樣是作為人類這一群體中的一員，對於同類相殘的事情，她可不覺得有什麼趣味性，這也是她這麼多年來執行過許許多多的任務，乃至於親手殺死過許多敵人，仍然不會去享受所謂的戰鬥快感的緣由所在。

    “劉械，在人物圖譜中出現的A博士，我是知道的，出現‘造神’組織的其他成員也不足為奇了。但是那一個打了問號的神秘人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