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汨沱湖，往東一直到海邊就是牛頭山了。咱們要找的玉格洞就在那裏，我帶著你提氣一直飛掠而行，早點到那裏，取了東西咱們就走！”白初晴著急道。

    “我這半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圍繞著龍原府戰場。現在，戰場已經初步平定，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不在那裏主持大局，卻匆匆地往北而行，一定是有什麼更加重要的事情。那些追蹤我們的人也是修仙者，他們應當會想到這一點。”王正說道，“眼看咱們已經到了渤海國最北邊的地方，而我的身上又多了一個魚皮包袱，一看就知道已經到了事情的關鍵……”

    “這半年多以來，我殺死的修仙者總有幾十個了，可以說，所有的修仙宗門，都視我如同仇敵一般。在這個關鍵時刻，會竭盡全力阻殺我。我要是他們，會一邊嚴密注意我的行蹤，一邊在我要前往的方向布控人手。”王正說著，伸手指了指東北方向，“我再想出其不意地甩掉他們去做什麼隱蔽的事情，已經不可能了。所以，牛頭山那地方，他們一定會發現。”

    “原來你是擔心把他們引到牛頭山啊？”白初晴聽罷，一巴掌拍在王正的後背上，“這事兒你不用擔心，牛頭山上有我家老爺子和胡先生呢，哪個修仙者敢去造次？”

    “一個兩個修仙者，他們倒是不怕。可好虎也怕一群狼，人家出動的是門派的力量。”王正說道。“我們那個時代有一句話，只有組織，才能對抗組織。”

    “可能有那麼多修仙者來追擊你嗎？”白初晴突然問道。

    “這些天我觀察過，起碼有十個以上不同的人在同時追蹤我們。”王正說道，“他們這麼幹，應該是有所圖謀，而不是簡單的截殺，不然絕對不會放任我跑出去這麼遠。”

    “他們……知道你想去幹什麼？”

    “我只是一個金丹境界的修仙者，卻因為靈氣怪異，可以殺死許多強手。我相信，他們也對我的靈氣來源非常感興趣。”王正說道。

    “他們也看不到你靈氣剩下多少，或許你本來就與別人不一樣呢？”

    “我的靈氣如果不緊張，早就高來高去地飛著走了，哪裏還用得上這一路南南北北地貼地奔跑。”王正苦笑著搖搖頭，“不要小瞧了對手，大家的智力和分析能力都差不多，只是掌握的資訊量和知識多少不同而已。”

    說話之間，篝火中的木柴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王正又尋來一批，慢慢地往火堆裡續著木頭。火光映照之下，他的額頭皺起挺大一個疙瘩。

    “愁什麼呢？”白初晴把木柴劈成細細的木條，投進火裡，火光一下子騰起，照亮了更大範圍的地方。

    “距離我們停下來，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可是竟然一個敵人都沒有過來試探。”王正低聲說道，“甚至都沒有進到方圓三裡之內。”

    說完，乾脆躺下在火堆旁，“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躺下休息吧。”

    “不用……不用放哨？”白初晴問道，“對方如果用那種三絕陣怎麼辦？”

    “三絕陣不是誰都可以用的。玄易宗的宗主天楊子，是化神巔峰修為。而白鶴道人和天真子，一個有邪眼特殊功效，一個是元嬰修為，他們兩個自己作法的時候，也只能維持在一個極小的範圍。我們已經有了防備，就算他們兩個人親自前來，也不可能偷襲成功。”王正說道，“而且，白鶴已經死了，天真子極為愛惜自己的生命，已經可以在皇城之中妥妥當當地坐等昇仙了，怎麼會冒險親自前來。”

    天色漸亮，白初晴一夜打了幾個盹，而王正乾脆就沒睡。他踩熄了火堆，與白初晴繼續上路。

    爲了防止那些追擊的修仙者沿途燒殺搶掠，二人故意從汨沱湖一路往北徑直行走，繞開了安遠府的地界。估摸著到達了在寧州以北更遠的地方，這才折過方向，從懷遠府的北部，徑直往東而去。

    懷遠府本來就在渤海國的最北邊界，人口稀少，氣候嚴寒，草木生長的季節只有短短的五個月。本來就稀稀拉拉的村落，在橫徵暴斂之下，人丁更為稀少。除了故土情懷濃重的老年人，大多數的人都搬去了安遠府。

    但是，從遠州城方向，卻有一條土路遠遠地延伸過來。沿途偶爾有駐紮休息的軍人，穿著布甲，上邊點綴著一串串鐵片子。

    “渤海國真是下了本錢了，臨近的州府都增兵了，非要拿下張大膽他們不可了。”白初晴說道。

    “不是。”王正往遠州的方向看了看，指了指南方，“龍州在南方渤海國的腹地，要想去安遠府劫掠，根本沒有必要非繞遠到這麼北的遠州來。假如是增兵支援，更說不通。契丹人已經大局全線滲透到渤海國的邊境，這遠州本身自己就應接不暇，哪裏還能分得出手來支援朝廷。你以為他們真的有那麼忠心嗎？是忠心重要，還是他們堆積在城中的財寶重要？”

    “那這沿途的軍隊是怎麼回事？”白初晴不解道。

    “就是遠州的守衛也眼紅了。他們作為安遠府的鄰居，以往只能默默地看著人家悶聲發大財，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治下的百姓搬遷過去。現在龍州那裏都放任軍士過去劫掠，自己怎麼能甘居人後？”

    “原來是這樣……”白初晴憤憤之下，抽出彎刀，遠遠地一道刀風揮了過去，十幾匹馬仰倒在地。

    “你一個人累死也殺不完的。”王正說道，“張大膽的援軍現在應該已經就位了，有這群精銳的戰士在，加上張大膽的法術，安遠府不會有問題。”

    “渤海國活該滅亡，他們也是昏了頭了，居然派軍士搶掠自己治下的老百姓，這麼搞，根本就是主動把安遠府這塊肥肉推給女真人嘛。”白初晴嘟囔道。

    說話之間，二人已經踏入安遠府的地界。

    張大膽在邊界的政策，就是堅壁清野，把所有的民眾都搬到後方去，前線什麼也不給敵人留下。看著被挖得坑坑窪窪的土路，還有空無一人的村莊，本打算補充一下食物的白初晴不由得嘆息一聲。

    不想，王正突然拽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