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並不是一隻真正的老虎。

    帶著龍氣的刀鋒破開它的腹部之後，並沒有帶出來一串肚腸，只是讓他腹部破開了一個豁口，豁口裏好像濃稠的流水一樣，瀝瀝拉拉散出許多靈氣。隨著靈氣的散出，尾火虎的體型也略微變小了一些，身影也愈發暗淡了點。

    雖然沒有殺死對方，但王正心裏也是有了底。看來，這些召喚出來的四象兇獸，不僅可以用引逗它摧毀建築物的方式來讓它消散，還可以用破壞對方身體的方式加劇它的靈氣損耗。

    尾火虎怒吼一聲，帶著熾熱的氣息猛撲上來。老虎的招式果然是隻有一撲一剪一甩尾，王正故技重施，再次一刀劃在對方的傷口之上。

    很快，三個來回之後，這兇魂已經愈發暗淡起來，身子也縮小到三尺多長，完全構不成威脅了。

    空中的元鴻子大怒，手掌連揮，王正連忙舉刀格擋躲閃，地面上轟然出現十幾個大坑。

    看來，對方的靈氣修為也就是金丹初期，召喚出來的兇獸還無法達到四象神獸本尊的程度。

    眼看這元鴻子頭頂的火焰氣息已經轉為黑色，金色的靈氣所剩不多，王正心裏更是有底。大聲喊道，“那位仙長，還請再次召喚出來兩隻大貓耍耍！”

    元鴻子大怒之下，雙手高高舉起，頓時地面之上飛沙走石，憑空浮起大片的細碎石子。

    王正一下子想到了射殺城門守衛的那兩隻筷子，自己雖然是築基巔峰，但畢竟無法靈氣外放護體，何況那些修為不如自己的同伴更是無法抵禦。他此時一下子恢復了前世的習慣，連忙大喊一聲“臥倒！各隊員注意隱蔽！”，然後猛地撲倒在地。

    其他人雖然沒有聽明白他說的話，但動作卻看得一清二楚，連忙有樣學樣。

    就在此時，幾百顆石子如同槍林彈雨一樣紛紛襲來，每一顆石子射過，都在地上砸出小碗口一樣大小的土坑來。

    “這手段拿到海邊去對付那些怪物，可是太方便啦。”雄牛由衷地讚歎著。

    “老大，那鬼地方你還惦記著呢？”完顏函普接茬道。

    “一天不打仗，渾身還真是癢癢。其實，要是供給充足，不用那個什麼鬼玄幣來換的話，我倒是願意帶著一隻隊伍專門截殺那群怪物。”雄牛由衷地說。

    王正百忙之中不忘回頭喊道，“雄牛，等到真有那一天，你可別往回使勁兒啊。”

    他這一句說上去無心，但實際上卻是早有考慮。渤海國的國力，已經支撐不了東部的戰線。尤其是玄宗分裂之後，供給和督戰都是問題。如果東部防線一旦失守，那些怪物將長驅直入。到時候，不用等到自己完成任務，這個世界就早早淪為鬼魅橫行的地獄了。

    “我說道做到！等幫著完顏函普擺平他老家的事兒，我就等著你給我安排這件事！”雄牛大喊著。

    碎石雨過後，滿地煙塵散去，天空之上，那個袒胸露懷的金丹道人早就不見了。

    “正哥你可露臉了啊！”白初晴掙脫了張大膽，第一個跑了上來，“金丹高手都被你趕走了！”

    “我只是先行暗算了他，真要上來就硬碰硬，我肯定不是對手。”王正說道，“而且，這個傢伙從面相和說話上來看，就是個極度小心謹慎的人。他自知體內有毛病了，更加不敢過多地催動靈氣，不等打敗，就先怕了。”

    其實，如果元鴻子無所顧忌地硬打硬拼下來，光是耗靈氣就能把王正耗死。但他上來就發覺自己體內的陰氣作祟，心裏害怕，這才連換了幾招，然後匆匆逃跑了。

    “的確厲害！野狗咬跑了大老虎！”張大膽也由衷地誇讚起來。

    “誰是野狗？你說什麼大老虎？”白初晴接連不斷地狠踢起他的屁股來，“還有，剛纔你說的什麼我不顧老爹了？”

    “哎呦！你爹不就是老虎嗎？你教這傢伙打老虎，不就是……”

    張大膽被打得跑出去老遠，白初晴這才幫王正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火堆早已熄滅，王正再次奔掠出去，尋了一隻梅花鹿回來。

    “這東西火性大，吃多了流鼻血啊。”張大膽一邊收拾著，一邊美滋滋地生火烤了起來，“我體格好，多吃點倒是沒問題……”

    人們填飽了肚子，紛紛倒地休息起來。

    完顏函普看著王正，眼神愈發出神起來。

    “王正，倘若我們部族有你這樣的高人護佑，那可就好啦。”

    王正擺擺手，“法術也好，修為也好，並不是治理部族乃至一個國家的正道。古往今來，你聽說哪個統一天下的王朝是靠這個來支撐下去的？”他看著若有所思的完顏函普，又說道，“你放心，如果你們部族遇上了這樣的修仙者，我願意出手幫忙。”

    休整過後，趁著太陽沒有下山，隊伍繼續向北一路出發。走到天黑時分，一條寬闊的大河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條河從人們的正前方流過來，向着他們的左後方斜斜流過。河流足有五丈寬，水流湍急。

    “這條河是黑水的分支，最後一直匯入汨沱湖。它的上游，就是黑水靺鞨啦。這河流的水量可不小，等從北方回來的時候，咱們可以搞上一條小船來，沿著水流而下，省力許多。”白初晴介紹道。

    “黑水？”

    “這黑水，當地人又叫做黑龍之江。故老相傳，這黑水之中有一條黑色的真龍，是為黑水龍王，護佑整個東北方向的居民風調雨順，保佑靠著這條江維生的人們平平安安。”白初晴聲音如同銀鈴一般，講起了黑水龍王的故事。

    黑水龍王本姓李，相傳是一對山東範縣的李姓夫婦所生，之後輾轉來到這東北偏遠之處。其本身是一條黑龍，爲了搭救當地百姓，現出真身，與水中的一條惡龍爭鬥，雖然勝出，但也失去了尾巴。

    由此，民間的人便親切地稱呼他為“禿尾巴老李”，家家供奉，人人信仰，尊他為黑水之神，真正的龍王。

    “龍王。”王正看著滾滾而來的河流，“這黑水與汨沱湖相連，不知道一水之中，容不容得下這兩條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