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事伊始
我叫施偉鋒,來自泉州市永春縣。
今年,我十九歲。
一米七三的身高,體重常年維持在五十五公斤,是個小瘦子。
五官清秀,就是看著有點黑。
俗話說面板黑的人體質比較好,我卻不然,自小體弱多病,大病沒有小病不斷,即便如今已經近二十歲了,依舊像是沒有免疫力的小孩子一樣,稍微碰點水就感冒,被太陽曬一會就中暑,結合上我身體的某些奇怪狀況,我堅定地認為我不是一位長命之人。
頭髮有著短短的劉海,雙眼皮的層次分割的非常明顯,幾個女孩曾說過我的眼睛乍一看平平無奇,但若是接觸久了,就會發現我的眼睛裏藏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憂鬱。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想倒也是的。
村上春樹曾經說過:“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也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
那麼的偽裝也是如此,即便我費盡全力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但那終究只是偽裝、終究留有破綻。
但瑕不掩瑜,我自認我的偽裝功力已經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即便是留有這一絲破綻,但只要我不想,便沒人可以真正瞭解到我。
大學是人生路上每一位讀書人必須待過的風景之一,學歷只是進入社會的一塊試金石,更為重要的還是源於自身的奮鬥。
有人選擇了腳步不停,努力變得更加優秀,為自己的將來做好準備。
也有人選擇休養生息,每天宿舍教室食堂,活在虛擬的世界裏。
不同的選擇寓意著不同的結果,每個人都要承擔去選擇它的代價!
但其實不論是何種選擇,對我來說都沒有太大差別。
因為,我是個富二代。
故事的伊始,便發生在我的大學裏。
福建農林大學東方學院,位於福州的一所私立本二。
不論是老校區或是新校區,學院的面積都很小,花個三四十來分鐘便可將學校全部逛完。
不僅面積小,學院裏麵的學生人數也少,一直維持在五千人左右。
基於這兩個特點,學校裡面倒不會顯得太過空曠或是擁擠,路上隨處可見捧著書或者捧著手機的學生悠悠走過,一切都顯得剛剛好,十分符合魯迅先生說過的一句話:
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居中的。
二零一六年,
我正式成爲了這裏麵的一員。
二零一七年,
新校區初步修建完畢,我們這一屆成爲了新校區的第一屆學生,是新校區里名副其實的老大,與大一的小學弟小學妹共同享用新校園,用人體機能淨化學校空氣,吸收還未逸散的甲醛。
大三大四的學長們則是繼續恪守邊疆,日日夜夜與空氣搏鬥,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因為住進了新校區,享受到了從未吸收過的快樂甲醛以及漫天飛揚的塵土黃沙,於是我們的學費也從一萬八漲到了兩萬,作為我們支付給學校的報酬。
大一時候的經歷,我已然深切明白了學校的尿性,所以對新校區也就沒抱有什麼太大期待。
事實證明,學校在令我們失望這方面從未讓我們失望過。
沒有體育館,沒有游泳館,室外籃球場,水泥地操場。
此時宿舍一個人都沒到,整理好行李床鋪之後,我先是在宿舍陽臺默默點了根菸,將自己腦海裏那些不堪的情緒完全收斂住後,才決定一個人先出去走走。
我絲毫沒有想到,因為這一次偶然的散步,會給我以後的生活帶來如此劇烈地改變。
是啊,明天和意外,我又怎麼知道哪個最先到來呢?
儘管前幾天已經從各類渠道瞭解到了新校區的落魄之處,但真正進入到學校裡面後,我發現這座學校還是差強人意的,至少住宿條件就好了許多,去市區的話會更方便,圖書館也比之前大了很多,是個適合學習的好地方,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身體的安全隱患了。
出來後的兜兜轉轉,我很快便發現了一處吸引我的地方——一座橋。
更準確的說,是橋下面的綠水。
這座橋只是建了個模型,前後兩端的鋼筋還未剪去,橋的兩側空空如也,並不存在欄杆;橋面是用大塊的木板暫時鋪住,供人們做暫時的通行而用。
我站在木板上望著橋下的河水,腦海裏思緒有些飄散,剛剛離家的我在這一刻竟又有了思鄉之情。
如此清澈自然的河水,跟小時候老家旁小橋下的溪水幾乎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隨著時間流逝,老家那條小溪像是成人世界裏充滿了各種算計不復孩提時的童真一樣,早已變得渾濁不堪。這一低頭的景色,我已經近十年未曾再見到過了。
我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兩步,將眼睛稍稍眯起來,專心地看著這一條緩緩流動的清澈河水,繼續讓它勾勒起我對童年時候的回憶。
因為童年小溪的記憶在我黑暗的人生路上實在太珍貴了。我並沒有選擇跑到下面河邊處去親密地接觸它,因為既然這邊的生態環境如此之好,那麼極有可能有蛇的存在。
蛇這個東西,我還是比較不喜歡的。
在小時候那灰色陰暗的時光裡,家旁邊橋下的小溪幾乎可以算是我童年時少數乾淨的記憶。這次我還沒來得及惆悵,便感覺到腦袋一暈,腳下像絆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下墜。
“撲通”一聲,濺起了一片水花。我落水了,從兩米多高的橋上掉了下來。
山間的溪水向來清涼,寒氣一股腦直往上冒,冷得我直打抖嗦。作為一個標準的旱鴨子,我掉下水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聲呼救,接下去做的事情就是一直喝水。
“救命……咕嚕咕嚕……救……咕嚕咕嚕咕嚕……”
深切的寒冷與腹脹使我的腦袋更清醒了幾分,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反而使我變得更加難受,若不是這時候我又聽到了一聲“撲通”,我都快以為我要死在這邊了。
在這一聲天籟之音傳來後不久,眼角的餘光便瞥見了一道身影輕盈地向我游來。
天啊!怎麼還是個女的呢?我顧不及那麼多,猶如溺水之人要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樣,拼了命地往她身上蹭,雙手胡亂又緊緊抓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是抓到了什麼東西,但一下子就把她惹毛了,她低吼道:“啊!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