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沈卿卿認錯態度良好。

    “哦？”似乎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快就妥協，冷少恆挑了下細長的眉，不相信的模樣。

    “真的錯了。”沈卿卿的表情非常誠懇，“雖說清夫人是我牢不可破的偽裝，只有作為清夫人活著的時候我才能不被那些心存歹意的人打擾……但是，清夫人的這個身份卻給你帶來了無法相認的困擾，所以我錯了。”

    聽著女人不太對勁的辯解，冷少恆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非但不傻，反而聰明的很，沈卿卿剛纔的那段話一點遮掩都沒有，就差把對他的指責放在明面上了。看似是在低頭認錯，但實際上，話裡話外所表達出來的意思都是：如果向你坦白的話，我平靜的生活就又會被攪成一灘渾水，即便是這樣我也應該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嗎？

    看來獨自生活的這三年眼前的女人確實長進不少，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表面認錯背地裏暗自嘲諷的事情來。

    不過……這樣的控訴乍一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但卻實在經不起推敲。

    “只有隱瞞住自己的身份，纔不會被心存歹意的人打擾？”冷少恆笑著給對方挖坑。

    沈卿卿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那今天揭穿你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些心存歹意的傢伙？”

    “……”

    “別人都知道了，卻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就這樣，還用那種說不過去的理由搪塞？嗯？”

    沈卿卿再次沉默著裝死。

    眼下是兩個人三年來第一次坦誠相見，冷少恆也不想太咄咄逼人，免得又把敏感的小貓給嚇跑了，於是他見好就收，翻身躺在了沈卿卿的旁邊。

    “算了，不問你這麼複雜的問題。”換了個姿勢，冷少恆的聲音聽起來稍微遠了一點，讓已經適應了的沈卿卿略微有些不習慣。

    她也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翻了個身，讓自己側臥著，一雙明星般的眼眸靜靜望著旁邊光風霽月的男子。

    冷少恆被她看得一滯，接下來說出的話都帶上了點飄然的意味：“……那天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不至於到現在還要向我隱瞞吧？”

    沈卿卿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異樣，只捏著自己的下巴仔細想了想，這才弄明白他口中的“那天之後”到底指的是什麼時候。

    “你說……海上那次？”她猶豫著問道。

    冷少恆點了點頭。

    自從沈卿卿從他身邊消失之後，冷少恆就知道，自己心中出現了一道坎，是他怎麼努力都邁不過去的。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他過得是真的狼狽，外人都只看到了他四處尋找沈卿卿的瘋狂，卻不知道，他自己其實心裏非常清楚，這樣的做法可以說是無限透支著他的身體，再繼續下去，估計沒兩天就會直接倒下。

    但是，清楚是一回事，真正要停下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整夜整夜不間斷的噩夢，夢中女子的笑顏與驚恐的表情交替出現，讓他每每醒來，都不自主的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