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她是女的
未時三刻,城北關帝廟。張洛靠在關帝像前的供桌上,眯著眼小憩。不一會兒,便聽見一陣風響的聲音。張洛睜開眼睛,卻瞧見一個黑影突然來到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卻見他身穿黑衣,黑巾蒙面,手中握著一柄劍。不過看起來他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
張洛見狀,忙上前扶起搖搖晃晃的黑衣人,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黑衣人卻一把將張洛給推開了,說道:“我沒事。”
“你怎麼受傷的?”張洛問道。
“跟你沒什麼關係。”黑衣人說道。
張洛聞言,便不再問他的事情,卻說道:“你叫我來這裏,到底要說什麼。”
黑衣人看了一眼張洛,然後找了一個地方靠了下來,輕聲問道:“你是爲了災糧失竊一案來的?”
“不錯。我的確是為這件事來的。因為這關係到我一個朋友的聲譽。”張洛說道。
“可是盜聖段七?”黑衣人問道。
“不錯。”
“也許真是他做的呢?”黑衣人笑道。
“我一向很相信我的朋友。雖然段七被人稱為盜聖,但是我很清楚,這件事絕不可能是他做的。”張洛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黑衣人冷笑道。
“如果你是想要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想我就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裏了。”張洛說完,便做出一個向外走的架勢。
黑衣人見狀,卻咳嗽了數聲,然後說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盜走了官糧?”
“你知道?”張洛疑惑的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卻有一個關鍵的線索。”黑衣人又咳嗽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就因為這個東西,他們便想殺我滅口。”
“是什麼東西?”張洛慌忙問道。
“糧庫守備的換防圖。”黑衣人說道。
“換防圖?”張洛搖了搖頭,“我在莫守備的地方曾經看過,並沒有什麼問題。”當時張洛在掌旗校尉死前,便極度懷疑糧庫的換防存在問題,加上掌旗校尉無緣無故被人殺死,更加深了他的這個想法。因為掌旗校尉已死,他便向莫守備問了糧庫的換防圖。他在這張換防圖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但是這張換防圖卻不同。”黑衣人受的傷似乎不輕,他又連續咳嗽了三聲,等到咳嗽停止後,繼續說道,“上面標註了換崗的間隔時間,每一個糧庫的最長間隔時間能夠長達半個時辰。”
張洛聽到黑衣人的話,有些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
黑衣人將手中的這個換防圖遞給了張洛。他發現上面的確標註了倉庫換崗的間隔時間。原來守備處的衛兵換崗並不是固定的時辰,而是相差一個很短的時間。雖然有三班護衛,每個護衛幾次兩個時辰,但是上一班的護衛與下一班的護衛換崗的時間卻不是兩個時辰,而是一個非常細小的差異。如果不注意,根本發覺不出來。而不同的倉庫之間又互相形成差異,更使人難以發現其中的貓膩。而經過一段時間的延續,這個差異便會達到半個時辰之久。他們便是利用這個時間點來將官糧盜走的。
不過這卻還有另一個問題,雖然有充足的時間,但是他們是如何搬運出去的呢?
張洛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這個換防圖是不是一個關鍵的線索?”黑衣人問道。
這個換防圖很關鍵,如果沒有這張換防圖,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原來賊人是透過什麼方式來躲開這些守備處的守衛的。
“的確很關鍵。不過到底是誰想要殺你?”張洛問道。
“不知道,但我想肯定是這夥賊人。他們沒想到掌旗校尉竟然在身上藏了這個東西。”黑衣人說道。
“你是說,這是從掌旗校尉的身上得到的?”張洛驚訝的問道。
“不錯。我從鬼門關接過任務後,便來到揚州城刺殺這個掌旗校尉,沒想到他在必死的情況卻將這張換防圖給扔在了地上。不過當時他扔了兩個,我只撿了一個便走了。”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的話,卻讓張洛陷入沉思,他並沒有看到地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也許當時他並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剛進大門,便察覺到了黑衣人的影蹤。但是孫尚偉、沈知府竟然也沒有發現,便讓張洛感到有些奇怪。
“他們想要滅口掌旗校尉應該是昨天才出現的心思,為什麼你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便來到揚州城,刺殺掌旗校尉?”張洛有些奇怪的問道。他們動心殺死掌旗校尉,應該並不是蓄謀已久。因為災糧失竊,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如果他們想要殺死掌旗校尉滅口,應該早就下手了,畢竟掌旗校尉知道太多的隱秘,一旦被錦衣衛發現,恐怕便會全軍覆沒。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錦衣衛顯然沒有懷疑到掌旗校尉的身上。但張洛到來後,想要找掌旗校尉問話,他便被人刺殺在家中,顯然是臨時起意。
“揚州城裏也有一座鬼門關,我便是在那裏接到的任務。”黑衣人說道。
張洛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這時卻聽撲通一聲,便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張洛急忙走上前去,在他的胸口一探,便又快速的收了回去。
原來這個黑衣人卻是個女子。張洛將自己的長衫脫下,覆在黑衣人的身上,然後將她背在背上,往客棧而回。
他不敢將她送往藥鋪,因為這樣很危險。畢竟這裏是揚州城,而他的敵人卻可能正是揚州城裏最有權勢的那批人。
沒過多久,張洛便揹着黑衣人來到了客棧。這時候薛寒雪和陳秀兒也已經回到了客棧。她們看見張洛揹着一個大活人進來,俱都嚇了一跳。
“師傅,這人是誰啊?”陳秀兒說道。
“殺死掌旗校尉的殺手。”張洛說道。
“你把弄過來幹嘛?”薛寒雪問道。
“當然是救活她。”張洛說道。“她受了很重的傷,你將紅玉給你的金瘡藥給她塗上。”張洛轉身對陳秀兒說道。
“她一個大男人,讓陳秀兒給他上藥不太好吧。”薛寒雪說道。
“她是個女的。”張洛說道。
“什麼?”陳秀兒聽到張洛的話,便將她的面巾給摘了下來,然後又將他的斗笠取下,便見黑衣人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和一頭飄逸的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