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右相林大人犯了難。

    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出來替晗樂公主說句話，竟然就給自己招來這麼大的麻煩，滿朝文武都想不出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

    以前他因為是三朝元老，所以東哲皇不管什麼事都會給他留三分薄面，這也是他敢站出來替晗樂公主說話的原因，可是沒想到這次東哲皇連他的面子都不給了，甚至還隱隱要治罪的意思！嚇得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東哲皇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冷哼一聲:“林大人，朕敬你是三朝元老，才處處容忍你，可是不代表你可以左右朕的想法！”

    這話說的多嚴重，不僅是右相，就是其他官員也嚇得心中一抖！

    左右皇上的想法，多大的能耐啊！說小了是固執己見，衝撞皇上，說大了那就是挾天子！要造反！

    嚇得右相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晗樂身邊，沒敢再說話！

    東哲皇看著殿下跪著的一老一少，心裏的氣順了一些，深諳帝王之道的東哲皇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口:“起來吧，林愛卿年紀大了，這麼跪下去朕也於心不忍。至於晗樂，你既然已經知錯，便回宮去，面壁思過。”

    倒也不是東哲皇不想懲罰晗樂，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大離計程車兵，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打到陵京來，要是不能夠在這之前想到抵禦的辦法，恐怕就真的只能敗逃了！

    晗樂看著坐在龍椅上的身影，明顯還想說些什麼，可最後終究是什麼都沒說，默默退出了大殿。

    不同於東哲皇宮的緊張氣氛，洛河城，羅展帶兵趕到了這裏，看著滿地的狼藉，有些心驚肉跳，得知我軍傷亡不大，才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送完，便見到了棲時音，以及躺在一旁的蘇鳳成。

    羅展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定在了那裏。

    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太瞭解死亡的氣息了！蘇鳳成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不需要多問，他知道，他敬重崇拜的老師死去了。

    死在了屬於他的戰場，成就了他一生的傳奇！不敗傳奇！

    “我可以和老師道個別嗎？”羅展哽咽著開口，問棲時音。

    棲時音別開頭，看了一眼她身旁躺著的蘇鳳成，眼睛酸澀得厲害，可是她哭不出來，她已經流過淚了。

    羅展慢慢走上前，彷彿自己的腿有千斤重！

    “老師。”終於，他走到了蘇鳳成面前，蹲下身子，從喉嚨裡嗚咽出一聲喊叫。

    身前的人不會迴應他，他就自顧自地說起來:“老師，我還記得我剛進軍營的時候，還不懂得什麼是士兵，是您告訴我，士兵是國家最堅硬的一道牆！不論何時，不論何境，不論生死！”

    “記得我第一次上戰場，我殺的第一個人，熱血灑在我臉上，我猶豫，茫然無措。是您來到了我身邊，殺死了一個偷襲我的敵軍，然後告訴我，在戰場，只有敵人的血和自己的血，如果不想自己流血，就必須讓敵人的血流乾！”

    “記得我第一次立下戰功，和軍營裡的其他士兵吹噓的時候，是您把我叫到跟前，告訴我，士兵應以保衛國家為榮譽，不以戰勝敵人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