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時音聞言眨了眨眼睛:“怎麼，你一直以為這是假的嗎？”

    棲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道:“原先在長輩口中聽到，只是當成故事，一笑置之。”

    棲時音順勢開口道:“你應當很想家了吧？”

    棲商一愣，隨後笑了笑，笑得溫涼:“或許是想家了吧，但我不能回去。”

    棲時音不解:“為何？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亡海世界大家族的嫡系，何至於落魄到荒流世界來了？”

    棲商起身來到了窗戶邊，這個話題似乎讓他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只見他眉頭皺起，垂在身側的手也慢慢收攏，他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這一切棲時音都看在眼裏，不由得更加好奇了，棲商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他又為什麼待在這裏不能離去？看起來就像是在完成某個任務，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都沒有動手。

    在棲時音胡思亂想間，棲商終於是開了口:“上等世界的競爭遠比下等世界殘酷多了，之前在下界，有許多規矩約束著他們不能夠肆意妄為，但是上界卻沒有這麼多限制，只要你足夠強大，攪起腥風血雨也可安然無恙。”

    棲時音沒有開口打斷他，她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亡海世界在周邊的世界中，算得上是強大的，因而生活在這片天空下的修行者們就更加肆無忌憚。我所在的家族也冠以棲姓，不過卻是修行劍之道。”

    聽到這裏，棲時音不由得疑惑:“誒？你是修劍的麼？可為何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劍意？”

    任何大道都會有自己的意念，哪怕是初窺門徑，也一樣會有。

    可是棲時音在棲商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劍意，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棲商的眼神更加幽深了一些，不過他面向窗外，棲時音看不到他的目光。

    只能夠聽到他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憤怒:“我原本是家族中天賦極好的後輩子弟，毫不客氣地說，我能橫壓一代！不過卻有人看不得我好，家族嫡系並非只有我一個血脈，而我父母早亡，祖父並不能面面俱到，於是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夜晚，他們生生奪走了屬於我的道意，還重創了我的識海。”

    棲時音眉眼一動，她好像知道棲商為什麼會留在這裏了:“你也想要養魂玉，用它來修復你的識海？”

    棲商沒有說話，這已經是在預設。

    棲時音嘁了一聲:“那你當初為什麼直接從我身上奪走，反而還帶我去冰湖助我突破？”

    那個時候棲時音剛對所有的棲家人宣佈，自己得到了養魂玉的訊息，棲商也在其中聽得清清楚楚，那個時候棲商對她動手的話，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可是棲商不僅沒有動手，反而還助她突破，她實在有些看不懂他。

    棲商終於是轉回身，幽幽地盯著棲時音:“倘若我當初那麼做了，和我厭惡的那些人有何區別？”

    棲時音被他的話鎮住了，強取豪奪的事在他眼裏這麼不堪，所以他不屑於這麼做，因為他自己便是被強行奪走道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