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時音帶頭，其他桌上的小姐少爺們也都紛紛舉杯過來敬蘇鳳成，原本被魏氏破壞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氣得魏氏冷哼一聲，藉口不舒服離開了飯桌。

    年夜飯吃完，時間還早，棲時音打算和連笙連箬她們打葉子牌。

    還沒等擺好場子，蘇祁便找了過來。

    “小妹，我有話和你說。”

    棲時音只好放下手中的葉子牌，跟在蘇祁身後來到了亭子裡。

    “大哥想和我說什麼？”

    因為是過年，府上到處掛著紅燈籠，橘紅色的光芒映襯得兩人的臉都有些通紅。

    蘇祁抬手替她把垂下的頭髮別至耳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長盒子:“送你的，新年禮物。”

    棲時音笑眯了眼睛，接過盒子:“謝謝大哥！”

    “不開啟看看嗎？”蘇祁的聲音有一絲不自然，像是在期待什麼。

    棲時音聞言也對這份新年禮物產生了興趣，前世的時候因為家族裏的人關係都不好，能聚在一起吃頓年夜飯都不錯了，新年禮物是絕對沒有的。

    所以這還是棲時音兩世為人收到的第一份新年禮物呢！

    滿懷期待地開啟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支髮釵，通體都是白玉而制，就連表上的牡丹花都白玉雕刻。

    “喜歡嗎？我花了很長時間做的。本來想等你及笄的時候送給你，但我怕來不及。”蘇祁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棲時音盯著髮釵看了好長時間，伸手將髮釵拿出來，遞給蘇祁:“大哥替我戴上吧！”

    蘇祁一愣，隨即盪開了笑意，將髮釵接過，別在她髮髻上。

    修長的手指與白玉無二般，乾淨得剔透。別髮釵的動作尤其輕柔，生怕扯著了棲時音的頭髮弄疼她。

    蘇祁靠得這麼近，身上似有若無的墨香味縈繞在鼻尖，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手，偶爾劃過她的臉頰，有點涼，有點癢。

    “好了！”

    墨香味淡了，蘇祁已經站在幾步開外。

    棲時音抬手摸了摸髮髻，問道:“好看嗎？”

    蘇祁笑意更深:“再沒有比音娘更美的人了！”

    音娘。明明都是同樣的兩個字，為什麼爹爹叫出來和大哥叫出來的感覺不一樣呢？

    棲時音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想不明白的事都趕跑:“大哥叫我過來就是想給我新年禮物嗎？”

    蘇祁的笑容一僵，目光閃爍，有些狼狽地避開她探究的目光:“音娘，你十三歲了。”

    大哥今晚似乎特別喜歡叫她音娘，以往都是稱呼小妹的呢！

    “對啊，過完新年，我已經十三歲了。”棲時音不知道蘇祁到底要說些什麼。

    他今晚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莫不是吃多了酒？

    蘇祁深吸一口氣，那白玉髮釵插在墨發中尤為打眼，就像這夜色中著一襲桃粉夾襖的她一樣，讓人見之心喜，見之心……悅。

    到底是說不出口的，蘇祁只能慌忙轉身離去。

    棲時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垂下眼眸，斂去眸中的失落。

    大哥，似乎對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剛剛是想說，今年十三，明年便及笄了吧。

    嘆了一口氣，獨自往回走，還是打葉子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