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非禮強吻
說來他們真正照面的機會並不多,平素宴席上也只是遙遙相望,敬稱一句“皇嫂”。
如今這“皇嫂”落了單,竟一改往日彪悍,多了幾分小女兒的柔情,在這借酒消愁,想來還是放不下西臨進貢美少年之事,倒是因愛生妒,也算痴情……
不過機會難得,妖后畢竟是妖后,自己可不能心軟,要不要上去扇個耳光就跑,替皇兄報仇?
正胡思亂想著,裴其軒忽然被聲巨響驚動,定睛一看,竟是醉醺醺的虞小柔扔了酒罈,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樹枯枝,於夜風中比起劍招來。
耍劍啊耍劍,估計妖后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個了!
能將一樹枯枝舞得翩若驚鴻的,也算是難得,裴其軒於武學方面亦有造詣,此時竟起了欣賞之意,提燈站在暗處細細看了起來。
如果他知道虞小柔此刻在想些什麼,恐怕會立刻跳出來,揪住她大罵一句:“無恥淫婦!”
沒錯,虞小柔在想男人,還想的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
“先生教小柔撫琴可好?小柔雖然是個粗人,但仰慕先生已久……”
月下風中,虞小柔彷彿痴迷了般,忘卻年歲,忘卻今夕何夕,一邊“舞劍”,一邊醉言呢喃著,呢喃著那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心事。
她仰慕的那個琴師姓劉,是個眉目文秀的男子,從前在太/子府時,她就老喜歡偷看人家撫琴,夕陽昏黃,只覺得時光都在那雙/修長的手中凝固了,一寸一寸,流光飛舞,歲月靜好,連空氣中都跳動著小小的歡喜。
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不可言喻的幸福。
在她母儀天下後,曾召見過那位琴師,許是她“惡名在外”,那琴師見了她就直哆嗦,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她當時可傷心了,一曲還未完便叫琴師退了下去,琴師果然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硬撐著等所有人都退下後,一個人縮在榻上抱著錦被,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扭頭一看,銅鏡裡照著的自己殘妝狼狽,像一出可悲的笑話。
直到裴靈君趕來,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她仍哭得不能自已,他多麼聰慧,不需問她便明白一切。
他們是最瞭解對方的人,朝夕相處間,雖然沒有炙/熱的愛,卻早有相濡以沫的情。
那次哭完後小柔就像放下了般,不再執念深深,而是繼續戴上冷傲的面具,化身“妖后”,為裴靈君擋風擋雨擋女/人。
對了,現在還要替他擋男人!
愈想愈悲憤的小柔,劍招漸漸凌厲起來,眼眶卻酸澀得不行,有水霧漫上,模糊了視線,酒勁開始發作,冷風吹得她頭痛欲裂。
就在她身子踉蹌,搖搖欲墜時,有一道光由遠至近地向她飄來。
男子提著燈,一步步走近她,渾身包裹著一團柔和的光暈,眉目好看得不像話,宛若天上的星辰,卻又叫她似曾相識。
“先,先生?”
她心頭激盪,有什麼更加洶/涌地流下了,那人卻堪堪停在她身前,有些遲疑地開口:
“你……怎麼哭了?”
外間一直流傳妖后虞小柔風/流成性,最喜“辣手摧花”,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直到今天,虞小柔還實實在在是個雛兒,連親吻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
所以當她剋制不住地撲上去,七手八腳地纏住男子,沒頭沒腦地吻上他誘人的雙唇時,她發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嚶嚀,只覺得人生圓滿了。
而隨著哐噹一聲,手燈墜地,被“強吻非禮”的裴其軒懵在了月下,等他回過神時虞小柔已經牢牢錮住他,唇齒相依,力道之大竟叫他一時都掙脫不開。
他頭昏目眩,悲從中來,妖后就是妖后,名不虛傳的“辣手摧花”,只是這次“摧”的居然是他!
“皇嫂,皇嫂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