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祭拜
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過了半個月的時間,竟是到了衡陽地界。
陸寒鋒輕搖扇子,走在了李嘯靈的身旁,“李兄,這一路上說說笑笑,竟是忘記了問你,此行究竟是要去哪兒?”
“只是想要去祭拜一下先父罷了,不曾想,竟然是帶上你們一同回來了。”李嘯靈苦笑道。
見李嘯靈的話語之中略顯苦澀,陸寒鋒當即調轉了話題,“那不知令堂身體是否還安康?”
“家母也已經是離世了。”李嘯靈漸漸垂下了眼瞼,若不是父母雙亡,他又怎麼會年僅七歲就入了八卦門下呢?
“寒鋒哥哥,又說錯話了!”小離立刻不滿地站了出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原先的害羞也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現在的她可是最為活潑好玩的那個人。而她像小孩子一般的性格也令大家對她有著不少的好感,而原來不太喜歡她的陸寒鋒與她的關係竟是最好的。
“怪我怪我。”陸寒鋒用扇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語氣中略顯歉意。
“父母離世了又能怎麼樣?”朱赤楠上來攬住了李嘯靈的肩膀,“我不也是無父無母?至少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在啊。”
素素也湊上前來,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赤楠他說得對,別太難過了。”
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四人,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從小到大,自己一直只專心修煉,不曾想身旁還會有著一群關心自己的朋友,哪怕是山上的師弟師妹們也不一定比他們好多少吧。李嘯靈搖了搖頭,“我沒事的,更何況,我還有你們啊。”
朱赤楠拍了拍手,提起了每個人的精神,“好了好了,傷感也傷感夠了,繼續上路吧。”
其餘幾人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又行走了幾日,這一天,幾人總算是看到了一座城牆,上面掛著的牌匾上赫然寫著鎏金的“衡陽”二字,這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李兄,前面就是衡陽城了,我們加緊了腳步,也好進城吃點好的。”陸寒鋒提議道。
朱赤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滿地看著陸寒鋒,“陸兄啊,你這不提倒還好,你這一提啊,我的肚子都要叫了。”
朱赤楠這一動作倒是惹得大家不由得大笑起來,素素更是笑罵一句,“你這吃貨!”
幾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正午時分入了城,投宿了一間客棧,陸寒鋒不愧是富家子弟,竟是安排了每一個人都住進了一間上房,更是讓幾人好酒好肉地大吃了一頓。
午後,稍作歇息之後,幾人便隨著李嘯靈一同去尋找他父母的墳墓去了。
“這衡陽城還真是變了不少呢。”看著周圍陌生的商鋪和民居,李嘯靈不由得感慨道。不過想想也是,十年了,這變化又豈會小呢?
陸寒鋒略有擔憂道,“李兄,那不知你是否還能找到令尊和令堂的墳墓呢?”
李嘯靈卻是輕鬆地一笑,“雖然十年沒回來了,但是這裏的街道還沒怎麼變過,找到應該不是很困難。”
“那就好。”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陸寒鋒微微一笑。
當李嘯靈停駐在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卻發現這裏早已改變,只能一人愣在那裏,“怎麼會……”
這裏明顯已經作了官府府衙,門口,兩個官差站在那裏。
“李兄,你確定是在這裏嗎?”陸寒鋒輕聲問道。而李嘯靈卻是失神之中,沒有迴應他。
陸寒鋒又是連著叫了幾聲“李兄”,李嘯靈這纔回過神來,怔怔地點了點頭。見李嘯靈已經確定,陸寒鋒先行一步,走上前去,將一個令牌交到了一個官差手中,對他說道,“請將此物交到你們大人手上。”
那官差見陸寒鋒一身貴氣,自然是不敢怠慢,迴應一句“稍候”就往府衙裡去了。
不過一會兒,一個縣令打扮的中年男子雙手捧著那塊令牌就小跑出來了,滿臉笑容地看著陸寒鋒,“下官不知公子到來,未能出門遠迎,還請公子恕罪。”
“罷了。”陸寒鋒收起了那塊令牌,淡淡道,“還不請我們進去?”
“是是是,快快請進。”縣令陪著笑臉請了陸寒鋒一行人進入了府衙。那塊令牌自然是陸翔歌給的,見此令牌如見本人,而擁有這塊令牌的當然也就只有陸翔歌的後人纔有了。
剛一入府門,朱赤楠就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這地方我來過!”
素素卻是一把揪住了朱赤楠的耳朵,“瞎說什麼?你從小在寺里長大,怎麼會來過這裏?”
“我真的來過。”朱赤楠一臉委屈的樣子,“只是我不記得了罷了。”
陸寒鋒直接開門見山了,“縣令大人,不知這府中可有李氏夫婦的墳墓?”
“莫要稱呼我為大人,這正是折殺小人了。”縣令陪笑道,“此處本為鐵拳門府邸,只是十年前鐵拳門慘遭滅門,就連後人也是尋不得了,故才做了府衙。至於你說的李氏夫婦,不知可是鐵拳門門主李無雙夫婦?”
朱赤楠雖是生活在寺廟裏近十年,但是江湖之事還是經常聽幾位前輩提起的,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李無雙?莫不是人稱‘無雙鐵拳’的李無雙?”
縣令看了一眼朱赤楠,念在他是陸寒鋒的朋友,連忙點頭,“正是,這位公子好閱歷啊。”
李嘯靈身軀一震,雙眼微微泛紅,環視一眼四周,感慨一句道,“這地方還真是沒變過啊。”
“這位公子莫非和李無雙李大俠有什麼關係?”縣令也不是愚鈍之人,聽到李嘯靈的話自然是猜到了幾分,於是躬身上前,輕聲問道。
李嘯靈也不迴避,點了點頭,“正是,我乃李無雙之子。”
縣令趕忙鞠躬,“原來是李大俠之子,失敬失敬。”
李嘯靈微微欠身鞠躬,“還煩請大人帶我去看看我先父的墳墓。”
“請公子隨我來。”縣令倒也是好說話,帶著李嘯靈就來到了後院,一處墳墓靜靜地坐落在一棵梧桐樹下。墳墓看上去很乾淨,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所致。墳前墓碑上刻著“義兄李無雙及義嫂李氏之墓”。
李嘯靈拼命忍著的情感如同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一般,兩行熱淚涌出眼眶,李嘯靈走到墓前,雙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不孝子李嘯靈給父母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