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妖怪吃人了。”

    長安城外的山林裡，一樵夫打扮的男子跌跌撞撞奔跑著，時不時的回頭望去，好似後面有洪水猛獸一樣。

    半響，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踉蹌著從後端的大樹旁挪了出來，手撐的樹幹上頓時鮮血淋漓，終於，男子一個趔趄，還是摔倒在地。

    “哪裏有妖怪呀？，要是遇到了本姑娘我，一定打得你跪地求饒！哼！”夢華在山林裡都轉了一天了，別說妖影，就是人影都沒見到個。

    前些日子夢華在長安城照例每天雷打不動的去街上玩耍的時候，發現街上人煙稀少，哪怕正是當場，比起往日也少了些許熱鬧，一打聽，才知道長安城外妖魔肆虐，已有好幾戶人家遭此毒手了。大家人心惶惶，都閉門不出，只求妖怪吃夠了人自行離去。

    官府也出動了好幾趟了，都慘遭毒害，皇城派出去的降魔大師也失蹤不見，不知是死是活，百姓人人自危，皇城也無可奈何，也只能讓百姓先在家避避，白天晚上切莫出門，讓妖怪聞不到人氣兒，久了，自己也就走了，奈何躲也不是個法子，民以食為天，百姓的莊稼地需要侍弄，萬萬丟不得，久了易子而食的慘劇就會再現，故皇城面向天下招納奇門道士鏟妖除魔，只是效果甚微。大多都是無病**的神棍，去了也只能送人頭的份兒。

    雖未除掉妖魔，不過也帶回了一些訊息，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聽聞妖怪形狀如牛，喜歡吃人，前去降魔除妖的道士們都已經葬入怪物之口。

    夢華在深思熟慮之後得出一個結論，定是在凡間修行的野牛精怪作祟，爲了早日幻化成人，故食用萬物之靈人來加速修煉，定是這樣。

    惟有天地能哺育出世態萬物，惟人是世間萬物靈氣之體。

    妖怪要想得道成仙，位列仙班，必須經過的是第一步便要修煉成人，在後是修仙得道，位列仙班。

    若我去降妖除魔，還百姓一個安穩日子，老百姓定然會感謝我，聽聞凡間老百姓感謝仙人的方式便是蓋間廟宇，日日供奉香火，若我日日受得人間香火，修煉起來便能事伴功倍，定能助我早日成仙！順便在夜華面前也露一手，讓他明白跟著我定然的跟對了。一舉兩得的事情，真是妙哉！思及此，夢華便風風火火的帶著夜華一個人悄悄的前往城外的山林裡找妖怪去了。

    然已經轉了一天，眼看太陽便要落山了，卻還是未見一個妖怪的影子，不得已只有悶悶不樂的準備打道回府。

    “小姐，似乎有血腥味兒。”夜華動了動鼻翼，全神貫注的聞了聞，似乎又感覺沒有。

    “好像是有一點兒…”夢華使勁的嗅了嗅，血腥味飄飄繆繆，覺得有點不確定了。

    “小心為上。”夜華看了看四周，聞著越來越清晰的血腥味，一個跨步站在了夢華的前面，若有異動，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太陽也緩緩落下，還餘半個月牙掛在遠處的山坡上，“小姐，我們回府吧，天馬上都要全部黑下來了，明日再來可好？”

    “也行，天黑了晚上也不太看得清路，不便降妖除魔。”夢華是不會承認天黑了，很可怕。她有些怕鬼這個事情的。

    “咦，你叫我什麼？‘小姐’？”夢華往前面走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

    淡漠聲音緩緩傳來，“是的，自小姐把奴才帶入府裡，就已經是奴才的小姐了。”

    “你之前不是叫我‘姐姐’麼?姐姐就很好啊！”何況我比多活了近四百年，這年齡都可以當你祖宗了，雖然在天界比起來也不過於是幼年，但是比起凡人的百年短短一瞬便是一生，還是感覺有些老的。

    “尊卑有序，不可僭越。”

    夢華聽到這句話，覺得這孩子真是榆木疙瘩！還尊卑有序，夢華最不待見的都是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覺得人性的美妙就是被這些榆木疙瘩毀掉的。所以，很有必要糾正過來。

    “我當初救你不是爲了要你日後把性命賣與我，給我當牛做馬，刀山火海。而是希望你以後可以幸福生活，安平長樂！你就是你，誰也無法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包括我也不可以！”

    夜華俯視著夜華嬌俏的小臉，水眸裡自信的光芒震撼著他，話語透過空氣，飄散在夜華的耳朵裡竟覺得有些不真實。偷偷一咬舌尖，刺痛侵襲而來，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我覺得‘姐姐’挺好的，你就叫我‘姐姐’吧，或者你認我當‘師父’也可以。”夢華見夜華那傻傻的樣子，以為還是沒有懂起自己的意思，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半響，夜華還是傻傻的樣子杵在那裏看得夢華氣不打一處來。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夢華的徒弟。”夢華回憶著師父收自己為徒的時候的樣子，照著樣子模仿出來，哦，還應該有個信物，該送什麼呢？夢華摸變了全身也沒有發現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好。”夜華莞爾一笑，眉眼彎彎，說不出的好看怡人。

    “就是嘛，你就該多笑笑，多笑笑多好看呀。”夢華望著眼前的笑起來的溫暖笑顏認真的建議道。忽而想到了什麼，指尖微動，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馬已然出現在了手中，“此為玉馬，是我在大師兄那裏看到了要來的，裡面是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容器，至於還有其他什麼用途我就不清楚了，你是凡人佩戴不僅可延年益壽防災去病，也可拿來放東西使用，裡面空間可有府上那麼大呢，現在贈與你，就當是你是我徒兒的信物。”

    “徒兒遵命。”夜華跪下叩首。好半響後，才抬起頭來接住玉馬。

    “你不好奇為師是何人？”夢華看著眼前這個除了眼眶有點微紅外並無其他異常的傻小子，有點懵逼。為何和藏經閣裡面的話本子說的不一樣？不過這傻孩子改口倒是挺快的嘛！嘿嘿！

    話本子上面說，凡人都渴求長生不死，見到神仙自然是會頂禮膜拜的，自從夜華跟隨夢華入府後，夢華一切都沒避著，懶得走路便御風飛行，看不慣紈絝少年便施法捉弄，這一切夜華該是看到眼裏纔對。

    “不管師父是何人，我只知道師父只是我的師父。”

    “為師來自崑崙墟，是修仙之人。”夢華對夜華的回答很是滿意，逐漸平息了剛剛被榆木腦袋激起來的火氣，便故作深沉的交代了兩句。不料，瞥見夜華還是那悶悶的樣子。

    夢華實在是沒了耐性，便合着一肚子火氣拂袖離去。在她身後，若是回頭，便還能見到夜華那眸裡一閃而過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