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這個半個城市，他的樓層選得很高，若不是在買房子的時候頂樓都被提起預定了，他可能就不是這層樓了。

    他什麼事情都想要在最上面，他想要俯視自己身邊所有人，只有被人仰視纔會感覺到有些許的滿意吧？安曉寧曾經說過，他這樣的行為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嬌一般，完全沒有一點意義，但是他樂意，願意這樣做。

    “撒嬌又怎麼樣？本來撒嬌的目的就是讓別人注視著自己，而我做到了不是嗎？就算是害怕，就算只是迫於我的權勢，最起碼我收穫了全部人的關注，或者是提防，只要有人看著我，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周哲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自己回答的，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並不是，他沒有確切的目標，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他不打算找一個普通平常的路，他寧願把自己活得孤孤單單，但是唯我獨尊，他不需要其他的任何人，不需要去在意任何的東西。

    就算是喜歡安曉寧的心情，也能被他完全拋棄在一邊不理會，他什麼都太清楚太明白，以至於完全不需要去在意其他的東西。在意了他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當一個人在意一件事情或者是一個人的時候，他就輸定了，誰先動心誰先上心誰就輸了，這就是周哲所知道的事情。

    安曉寧偶爾還會給周哲打電話，開頭一句必定是“周城在哪裏”，周哲的回答就是一句單薄的“我不知道”。他的確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周城是不是還活著，就算是死了也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接受了那個賭約的時候，就說明他就已經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了。

    周城自己選的路，就要自己負責，沒有人能代替他去做或者是決定什麼，就算是周哲也不行。雖然如果是周哲選擇的話，說不定會覺得周城就這樣直接去死就好了，待罪之身留著也沒有意思。

    “如果你給我打電話只是爲了給我說這些的話，那就不必了。”

    安曉寧已經很久沒有打電話過來了，上次聯絡大概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而且還是關於周城的話題，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是安曉寧被周哲的欠揍的語氣直接氣得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就再沒有打過來。

    “周城回來了。”周哲的口吻冷淡得異常，安曉寧聽得出來，但是也沒有過多的心情。

    “我知道。”

    “放過他，別再打擾那個孩子了，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好。”

    安曉寧震驚於周哲的好說話，想要細問又覺得沒有必要，也就住了口，掛電話之前留下了一聲很淡的謝謝。

    “這聲謝謝不應該由你來說。”

    安曉寧還沒有反應過來，頭一遭地是周哲先結束通話了電話，安曉寧聽著電話那邊的忙音有些明白了每次周哲被她掛電話的感受，是這種被無視被嫌棄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