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業說著自己也開始煩躁了起來，之前的時候還反應不過來，現在想起來鄒橙甩開自己手的樣子就覺得生氣，更別說之後不知道是示威還是寬慰的鬼臉，完全不明白鄒橙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怎麼回事？”周城那邊的語氣也放緩了不少，不是池業的錯，就算是自己責怪他也是沒有用的。

    “她說自己要搬出去住，今天晚上就先去朋友家住了，當然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池業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吐出來，“我想不通為什麼她突然就這樣了，我甚至感覺她是在報復我。”

    “報復？”

    “報復我一直都在裝傻吧。”池業苦笑了一聲。

    “你裝傻什麼？”

    “我知道她喜歡我，我裝作自己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辦法迴應，本來就是朋友，關係這麼好的朋友，突然這種純粹的友誼裡摻雜了其他的東西，你讓我怎麼接受？到時候我們的關係會是多麼尷尬。我做不到接受朋友的喜歡，就像是一直以來的感情變質了一樣，我沒有想要貶低這種感情的意思，但是對於我來說，友情比愛情重要多了，這是截然不同的兩樣東西。”

    “你是……這樣想的嗎？”

    面對池業有些慌亂的解釋，就像是被逼入了絕境一樣的毫無邏輯的發言，語速極快，就像是害怕被別人打斷一樣，與其說他在闡述還不如說他是在說服自己。

    “難道不是嗎？如果鄒橙喜歡你的話，你會是什麼感覺？”

    “……”周城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鄒橙如果是笑話自己，那自己是肯定不可能接受的，畢竟他喜歡的並不是鄒橙，但是池業不一樣，池業沒有喜歡的人。他會選擇任何人，但是就是不會選擇周城或者鄒橙，他不會選擇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位。

    被池業送上了朋友位置，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再從位置上下來了是嗎？鄒橙是不可能接受的，那他周城豈不是也一樣？甚至更加不可能，畢竟自己還有著性別在那裏。

    “我不知道。”最後的周城也不過只能給出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就像是在壓根就沒有回答一樣。

    “是嗎？”池業也不期待周城的回答，他只是淡淡迴應了一句話。

    周城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然後開口：“要不要出來見一面？”

    “太晚了。”池業嘆了口氣。

    “那就算了吧。”

    池業看著黑糊糊的房間，突然反應過來如果是現在掛了電話，那豈不是他又會一個人陷入黑暗之中嗎？

    “等等，在哪裏見面？”

    “校門口吧。”

    “……你可真是無聊啊。”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啊。”

    “從你的嘴裏聽見這種話，真的是肉麻。”

    “有嗎？”周城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這就是他唯一想說的。只有回答那個一切發生的地方，才能把一切都說出來吧？周城覺得很慌，那些喜歡就像完全都沒有存在意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