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祁寒的確是不懂怎麼哄人的，他能說的就只有最貧瘠的沒有一點意義的安慰，趴在他的胸口哭得喘不上氣的是汪靜，住在他的酒吧的是汪靜，明明只是一個孩子偏偏要一鼓作氣的往這裏闖，明明是什麼都不會，偏偏還要固執去爭。這樣的汪靜，這樣又膽小又固執的汪靜，當真是讓人覺得放心不下啊。

    “他們說你，是賠錢貨嗎？”祁寒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口了，就算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讓汪靜哭得更厲害。

    “我是嗎？”

    “你不是。”

    “我明明砸了你很多酒瓶子。”

    “再買就是了。”

    “還有你很貴很貴的酒。”

    “我騙你的，值錢的酒我根本就不會擺上櫃檯。”

    “因為我你還經常不開門。”

    “正好我也累了，我要需要好好休息。”

    “我霸佔了你的床，我還天天吃你的住你的，我還給你添各種各樣的麻煩，我還會任性讓你幫我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願意，不然的誰也別想讓我動手。”

    汪靜把頭從人懷裏抬起來，看著祁寒：“為什麼呢？”

    “因為你這人很笨啊。”

    在汪靜想要抬手錘他的胸口的時候，祁寒補全了他的話：“所以讓人覺得要是不好好保護，感覺會良心不安啊。”

    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有個念想也蠻好的，祁寒的人生已經無聊了太久了，就像是自己的人生在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已經死了之後了，就完全停滯了一般，自己能做的事情，除了漫無目的地活下去還有什麼？

    當初的時候，甚至是想過就靠著酒精直接把自己喝死的，到底是要喝多少才能把自己醉死？祁寒不知道，就只能一直喝一直喝，喝到了深夜，到了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就連老闆都哭了。

    他……哭了啊？

    盤下了整個酒吧，完全不去思考自己到底是想要什麼，反正當務之急就是讓自己酒吧活下去吧？有了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會開始努力去實現，就算是並不是什麼真的自己想要的人生方向。

    祁寒把自己活得像是一個行屍走肉，就算是爲了自己的活下去，把自己活下去的慾望維繫在這個即將倒閉的酒吧也是沒有關係的吧？

    “沒有關係的，你想在這裏留多久都沒有關係，我完全無所謂，我怎麼樣都行，總而言之，你現在就先別哭了行不行？”被眼淚浸透的布料貼在胸口上，汪靜已經讓開了有些時間了，胸前的水漬幹了些許，但是反倒是讓人覺得有些發癢。

    本來汪靜的臉就哭得亂七八糟的，汪靜又是個只要一哭，就會紅鼻子流鼻涕腫眼睛的存在，看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敢說話，憋著笑軟著語氣哄著。

    “我就樂意住這兒，我不去一個人住。”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行。”

    “你答應我了的，你不能反悔。”

    “我答應你了的，我不反悔。”

    那個時候，約定的時候，祁寒心虛了，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