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靜用那張還有些稚嫩的臉看著酒保，微微仰頭，眼裏倒映著頭頂唯一的幾盞白燈，瀲灩著流光，美瞳被她取了下來，現在的她是最純粹的表情。汪靜的臉還沒有長開，明明就不過是個嫩孩子，偏偏要出入在風流場所，染不上風塵但是確實格格不入。當一個純粹乾淨的孩子混入了混亂錯雜的人群裡的時候，是會被一眼看出來的。

    酒保第一次注意到女孩並不是她趴在吧檯上點酒的時候，而是她帶著一臉的驚奇和惶恐，藏在有些幼稚簡單的妝容後面看著面前錯亂的人群，甚至就連視線放在哪裏都不知道。不敢抬腳走進舞池，就看見身邊的人往吧檯走，就跟著走了過去。

    明明是什麼都不知道，偏偏學著別人的姿態和口氣，點著同樣的酒，偏偏那個時候她的運氣不夠好，那個酒名正好是個純度極高的烈酒，酒量不好的一杯倒也是可能的，當時酒保也沒有注意太多，也沒有看出來女孩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正好客人多，他也忙著調酒，聽見了就直接調了酒遞了過去。

    女孩看著在玻璃杯墊上酒滿眼都是好奇，她什麼都不知道就端起酒喝了一口價，過於猛烈的酒液在她的口腔狠狠撩過，讓她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剛剛到了喉頭就被狠狠嗆著了，咳得喘不上氣來。

    就算是咳嗽也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頻率很快，單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像是一隻小獸受到委屈一般的可憐形象，讓酒保徹底注意到了她。

    “你沒事吧？”

    “咳咳咳……沒、沒事。”女孩連忙擺手，抬起來看著酒保，壓抑了自己的咳嗽卻是壓抑不住自己想要咳嗽的慾望，就只能肩頭不停地聳動，看著反倒是有些有趣。

    酒保笑著搖了搖頭，直接酒推過去了一杯水：“緩緩吧。”

    酒保推過去的玻璃杯墊是帶著小燈的，瑩黃色的燈把白水都給染上了顏色，女孩剛剛纔吃了虧，說什麼都不敢接過去。

    “是白水。”酒保笑著端起了酒杯，酒杯裡的液體的顏色一下子就消失了。

    女孩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了酒杯小口抿著。

    “你第一次來？”

    “嗯。”女孩點著頭，看起來緩和了不少，但是還是憋著不說話。

    “而且還是你一個人？”

    “……嗯。”女孩的頭埋得更低了。

    “這種地方可不是一時興起就能進來的，你朋友呢？”

    “……”女孩徹底不說話了，那個時候的酒保只是以為那個女孩不過就是成年的好奇女孩，卻沒有想到卻是連十八歲都還沒有滿。

    酒保還想說什麼，卻是突然有客人來點酒了，酒保只能先把酒調好後送過去，再回頭的時候卻是沒有看見女孩了。本來是以為是離開了，結果凌晨快要散場的時候卻是在角落的地方看見了她。

    於其說是坐在那裏，還不是說是躲，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個小角落，看女孩的那個樣子大概是在那裏待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