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汪靜說完這句話就撐起身子消失在了涌動的舞池裏，轉眼就看不見她人在哪裏了。酒保依舊是擦著被子，就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晦暗。

    汪靜是這裏的常客，在這裏最起碼帶了有十年了吧？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出入於酒吧，不準進入就偷偷進入，學會了化妝，學會了踩高跟，學會了穿一些暴露性感的衣服，端著那種高冷的腔調偽裝自己是個成年人，混跡在迷亂的舞池裏隨著音樂晃動。

    然後在後半夜的時候，虛晃著腳步除了酒吧，去小巷吐得昏天黑地，吐得難受了就開始哭，嗓子被烈酒辣得厲害了，在酒吧裡不間斷的尖叫也讓她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女人，不對，那個時候的女孩就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嚎啕大哭，臉上的妝容全部都哭畫了，被淚水沖洗乾淨的臉上露出了一些她本來的面目。

    ——清秀又幹淨的臉，明明是一個很純粹乾淨的孩子啊。

    酒保在第一次發現之後，第二天就不再讓女孩進入酒吧，但是她卻是想著各種各樣的辦法進入酒吧，偷跑也好，爬牆也好，甚至是拜託別人的幫忙。女孩永遠都有辦法出現在吧檯，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又給自己點了一杯烈酒。

    女孩那個時候不知道酒保就是老闆，也不知道就是面前的人一直在趕她走，什麼都不知道的她甚至還開始和酒保攀談。說得開心了，女孩就忘記了偽裝自己的聲音，直接就用她本來的聲音來說自己喜歡的東西，她眼裏的喜悅透過了她眼睛裏的美瞳，看起來特別可愛。但是這樣只會讓酒保堅定了，這個孩子不屬於這個地方的感覺。

    但是酒保低估了女孩的固執，不管是趕走她多少次，她都會再次出現，就像是在這裏會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一樣。

    酒保放棄是在偶然撞上女孩被騷擾，被三個男人擋在了巷子口，試圖對她動手動腳。酒保沒有在酒吧裡看見女孩，本來是應該放心下來鬆一口氣的，但是總感覺心裏不舒服，但是大廳裡又太過吵鬧，索性就先“擅離職守”了，沒想到一出來就撞上了這種事情。

    酒保救下了小女孩，女孩被嚇得厲害了，抱著酒保的腰一直哭，哭得怎麼也停不下來。那天的酒吧在晚上十點的時候就關門了，因為老闆離開了，老闆帶著一個女的清了場子，關了門。

    老闆是那個酒保，女的是那個時候小小的汪靜。

    “你就是老闆嗎？”汪靜哭餓了，還是酒保給她去找了一杯泡麪。汪靜一邊吸著麪條，一邊坐在酒保的對面問她。剛剛大哭了一場，眼睛都還是紅腫的，妝容也花得差不多了，酒保乾脆還打了點水，直接就把她的妝給擦乾淨了。

    “這樣是清不乾淨的。”汪靜小聲抱怨。

    “不然你想怎麼樣？”

    “就沒有卸妝水嗎？”汪靜可憐巴巴的。

    “沒有，有水就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