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鄒俊卿向安曉寧道著歉。

    顧舟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但是男人冷硬的眼神卻讓人直到現在都還喘不上氣。

    那樣的顧舟過於可怕，可怕到讓安曉寧陌生。顧舟向來隨意，對於任何東西都沒什麼執念，原來當他有執念的時候會如此可怕。就算那個時候的安曉寧意識到了，卻沒有重視，可能是對於顧舟的這麼多年的信任，堅信那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

    後來的她才知道，她的小心思是多麼可笑。

    “沒事，你們怎麼回事？”安曉寧斟酌著發問。

    鄒俊卿沉默了一下，並沒有說出那個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換了一個問題道：“你認識他嗎？”

    畢竟那個時候的顧舟叫出了她的名字。

    “是青梅竹馬。”

    鄒俊卿的臉瞬間就白了，半張著嘴看著安曉寧半天說不出話。

    “你別想多，我不知道你們的事。”安曉寧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歉意笑道。

    “嗯……”鄒俊卿悶悶地應承下來。

    “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嗎？”

    “對不起，我現在很亂，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或者是否應該說？”鄒俊卿義正言辭地回絕了，不帶絲毫委婉。

    安曉寧也不逼著鄒俊卿開口，又勸了兩句就打算轉身離開，鄒俊卿卻開口叫住了她：“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能麻煩你陪我待會兒嗎？”

    “樂意至極。”

    顧舟掛掉了來自母親的第八個電話，在她鍥而不捨地打第九個之前，他關機了。

    油門被他踩到了底，車速早已超過了市內限速，就是這樣他還覺得不夠，一次又一次在追尾的邊緣徘徊，直到半箱油都被他燒乾淨了他才靠邊停下車。

    很好，他的理智還足夠他靠邊停車。

    可能是自己真的太過肆無忌憚了，明明自己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可能讓家裏那群人知道的，偏偏還是傳進了他們的耳朵。敷衍，欺騙，隱瞞，什麼方法都試遍了，甚至聽從他們的安排去參加了商業相親，就算如此也沒能打消他們的疑慮。

    是什麼時候他們開始對他下手？

    是從鄒俊卿開始疏遠自己開始？

    是從試探他的那個晚上開始？

    還是更早之前？

    不管怎麼樣，他們達到了他們想要的預期，鄒俊卿開始排斥自己了，甚至還拉著安曉寧做擋箭牌。自己就算是和他搭一句話都會讓他如臨大敵，只想逃跑，就像受驚的動物，看著他的眼神裡只剩下了恐懼。似乎之前的親密都是幻覺，他悉心培養了怎麼久的關係比泡沫還不夠看，一夜之間消亡得乾乾淨淨，連點安慰都沒有了。

    看見安曉寧的時候不是沒有震驚過，鄒俊卿拉著安曉寧的動作讓他醋意大發，本來就忍著一肚子的氣，看見安曉寧又摻和進來時更是煩悶，情緒瀕臨失控的時候鄒俊卿還慌不擇言地激怒自己。

    顧舟吐出一口濁氣，看著車窗玻璃上映著的自己嚴肅的臉，苦笑了一聲，自己的嘴臉真是難看啊，難怪鄒俊卿會怕，自己看著也覺得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