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說要離開的時候，鄒俊卿不假思索地就選擇了這個城市，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城市是醫學很出色，還是因為這個城市對於同性戀的寬容，事實上自己一早就開始準備接受了吧？為什麼會拖延這麼久？自己在害怕，在克服自己的恐懼，雖然過程很漫長，但是自己明明是在接受的。

    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個雞蛋，一早就已經熱好的平底鍋底的油在滋滋作響，敲了雞蛋久往鍋裡放，看著雞蛋的邊緣泛起來得白沫，蛋液和熱油碰撞之後散發出來的味道能讓鼻腔裡的以為徹夜睡眠後遲鈍的嗅覺神經變得靈敏起來。

    做飯的時候，是少有的讓人清閒但是又不會胡思亂想的時間，你能全身心地去思考這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去關注這火候，關注著這個雞蛋到底是要幾分熟，看著它成型，逐漸散發出熟了的雞蛋的味道，那是能飽腹的味道。

    一旁的麪包機跳了一下，被烤制兩面焦黃的麪包發出烤制的小麥的香氣，鍋裡的雞蛋也是差不多應該盛出來了，取出了一個餐盤把麪包放在餐盤之上，用木鏟將雞蛋放上去，掰了幾片生菜切了幾片番茄就往上放。

    “番茄醬呢……”

    鄒俊卿已經好久沒有做飯了，最近快要進入期末，平時的課程和作業本來就多得過頭，平時也是沒有什麼時間吃早飯的，都是顧舟在送他去學校之前先為他排隊買好早餐。今天鄒俊卿實在是起得太早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乾脆就做三明治。

    很簡陋的早餐，但是是自己做的。

    本來也不過很簡單的工序，卻不知道為什麼磨磨蹭蹭做了這麼久，完成的時候顧舟已經起床了，看著鄒俊卿在做飯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

    “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睡不著了，就起床了。”

    “這樣啊，你在做早飯。”顧舟看著鄒俊卿手邊的三明治臉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是啊，給你做了個三明治。”鄒俊卿直接回答道，此言一出顧舟臉上的表情更有趣了，不過三秒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我這就去洗漱，馬上過來。”

    鄒俊卿看著他風風火火的樣子都有些被嚇著了，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暖意讓他覺得這種感覺還不賴，這種逐漸走上正軌的感覺，終於不再是之前的讓人心急的客套和疏離了。

    顧舟不出五分鐘就趕了回來，就連鄒俊卿都震撼於他的速度，一過來就抓起了三明治。問道：“你只做了一個？”

    “嗯……忘記做第二個了。”

    “沒事。”顧舟幾口就把三明治吃了下去，意猶未盡地還舔了舔嘴唇，笑道，“看你樣子是早就收拾好了吧？我們出去吃早飯吧。”

    “你還沒有吃飽嗎？”

    “我吃了你還沒吃啊。”顧舟嚴肅道。

    “我自己再做一個就是。”

    “那不行！”顧舟一下子就慌張了，讓鄒俊卿覺得莫名其妙。

    “你怎麼回事？”

    “出去吃，早餐……味道更好？”他猶豫著開口，結果自己的話都變成了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