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了下床，抱著鄒俊卿反倒是容易讓他睡不安穩，索性就直接放開了他。顧舟收回手，鄒俊卿就翻了個身，似乎睡得舒坦了一些，雖然有些諷刺，但是看著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還是覺得心裏會開心不少。

    那是一種淡淡的情緒，似乎是隻有鄒俊卿才能撫平的情緒。

    顧舟對什麼都沒有癮，對於煙這種東西也沒有，偶爾一根舒緩情緒，但是根本做不到把這個東西當成一個癮，真的說起來，能讓顧舟產生癮的可能只有鄒俊卿了吧。

    一個一直沒有對任何人心動過的男人，卻是對一個男人心動了，這可能是最大的一個笑話了吧？

    鄒俊卿問過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喜歡上他，顧舟是怎麼回答的呢？偶爾是傻笑，偶爾是敷衍的一句“就是喜歡上了罷了”，偶爾是他直接選擇了沉默，不回答也拒絕。

    鄒俊卿有時候笑道：“你這是執念。”

    “我對你是執念。”顧舟自己重複了一遍，重複了一遍後自己就直接笑出來了，最後這個話題就沒有繼續下去。

    顧舟直接就去了陽臺，在廚房的櫃子深處放著一包煙，那包煙放了很久都沒有開封，因為鄒俊卿似乎是不喜歡煙味，更何況和鄒俊卿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會有吸菸的慾望。但是現在明明是和鄒俊卿在一起，甚至還是同牀而眠，卻還是產生了想要抽菸的慾望，把人抱在懷裏反而還是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自己到底是還在期待什麼呢？期待的是鄒俊卿的迴應嗎？明明比起之前已經進步很多了，最起碼不至於抗拒，但是在心裏還在隱秘地期待著些什麼東西。

    這讓顧舟感覺到莫名的煩躁，為什麼自己要期待這麼多呢？就算是情況開始往好的方向前進了，都會讓人覺得難受，心裏總是在期待著一些其他的情緒，這樣的自己最近真是貪心到讓人覺得難堪啊，但是不管怎麼樣，明明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不是嗎？

    顧舟點燃了夾在指尖的一根菸，菸頭的微弱光亮在暗夜裏清晰可見，深深吸了一口看見自己鼻尖的煙滅了些許，隨後又亮了起來。

    抽完一根後又點燃了一根，煙味消散在夜空裡，也聞不出多少的味道，就這樣一連點了三四根菸之後終於是覺得勉強能冷靜一些了，結果回頭就看見了鄒俊卿站在身後，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身後站了多久了，委實讓人覺得有些尷尬。

    “你怎麼醒了？煙味打擾到你睡覺了？”顧舟尷尬笑了一聲。

    “不是，突然醒了罷了。”鄒俊卿其實在顧舟收回手的時候就醒過來了，看著自己身邊沒有了人，陽臺還有光亮，下意識覺得顧舟可能在陽臺做些什麼，所以才起身去檢視，就看見顧舟在很沉默地吸菸，吸了一根又一根，鄒俊卿只是看著就覺得很是沉重。

    “……這、這樣啊。”顧舟的回答有些僵硬，“時間還早，你要不再去睡會兒吧，我去漱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