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俊卿！”

    顧舟發慌地把人從水裏拉出來，湊上人的胸膛聽著人心臟還在跳動才勉強放心下來一點，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顧舟輕拍著人臉試圖喚醒他，鄒俊卿暈得並不沉，這番折騰也是緩緩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就看見顧舟滿臉的焦急，昏昏沉沉的大腦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顧舟見人醒過來才終於鬆了口氣，不過理智轉瞬就被憤怒給取締，捏著人肩膀狠命搖晃，恨聲吼道：“你就這麼怕我，怕到三番兩次想自殺？”

    鄒俊卿本來就不大清醒，被人狠命搖晃更是沒多少理智，下意識就想和顧舟唱反調，直接回了一句：“……是。”

    “他媽的到底是誰逼誰啊！明明我纔是那個快被你逼死的人，為什麼你做出比我還委屈的樣子！我纔是那個想死的人啊！”

    顧舟歇斯底里地怒吼讓鄒俊卿瞬間清醒，但是他在說什麼……

    顧舟抓著鄒俊卿的手腕往自己脖子上湊，整個人都瘋狂了：“你先把我殺了再去死好不好？你把我殺了吧，你掐死我你就解放了，你掐死我行不行！你他媽的真的是要把我逼瘋了！”

    “顧舟……”冰冷的指尖是男人爆著青筋的脖子，鄒俊卿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不是覺得把我的心臟挖出來踩著很舒服？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自愈能力好的不得了，所以你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一次次把刀往我心頭插，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我也是會痛的啊鄒俊卿，我他媽的痛得要死怕得要死，明明你什麼都沒有付出為什麼你還能這麼委屈這麼無辜！”顧舟情緒完全崩潰了。

    兩次，鄒俊卿在他面前差點死了兩次。

    “顧舟你冷靜點！”鄒俊卿試圖收回手，手腕已經被顧舟捏得麻木了。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到底是想逼死自己還是逼死我！你給我一個準話，你要是想自殺先把我殺了行不行？我會瘋掉的，我求你行不行？”

    “我沒有想自殺！你冷靜點”

    “我求你了鄒俊卿，你別逼我了，我不知道我還會做出什麼，你會毀掉我的。”顧舟看著鄒俊卿哭了，他鬆開了鄒俊卿的手，雙臂無力地垂下，半跪在地上把頭深深埋在了鄒俊卿的胸前，“你已經把我徹底毀掉了。”

    “你也毀掉我了。”鄒俊卿從沒有見過他這麼崩潰的樣子，就像是天塌了一般。

    鄒俊卿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什麼心情來面對顧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放在哪裏。他的人生好像只剩下絕望了，無處解釋，無處發泄，也不得理解。

    “你放過我吧，顧舟。”

    “你放過我吧，鄒俊卿。”

    明明是同樣的話，他們卻都心知肚明不可能。

    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變成如今的模樣，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面目全非了，追逐和逃避，逼迫和痛苦，飲鴆止渴般的糾纏把他們推向越來越絕望的方向，直到一方毀滅，或者，一起毀滅。

    誰都無法迴避的末路窮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