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和我鬧脾氣嗎？”鄒母的眼神一凜。

    鄒橙固執著不願意和鄒母回家，咬住下唇強迫自己把眼淚憋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哥！”

    “你爲了一個丟人玩意兒連家都不要了嗎！”

    “他不是丟人玩意兒，他給你帶來的光榮還不夠多嗎！”

    她的哥哥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獲獎無數，榮譽無數，獎狀貼不完就全部收進箱子裡，獎盃獎牌存了一個櫃子。逢年過節親戚串門無一不誇讚他的成績和成就，他從未讓家人失望過，最後的最後卻是被趕出家門的。

    鄒橙還言辭鑿鑿地勸他回家，說父母不會計較他的離家出走不告而別的，只要他回去他們還是和美的一家人。

    原來他的表情是這個意思啊，無奈又好笑，不肯定不反駁，但也永遠不會鬆口說願意回去，原來是他回不去了啊。

    “哥哥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拋棄他了？”

    曉寧姐是這樣，連父母也是這樣，哥哥到底做錯了什麼。

    鄒母黑了臉，強壓住怒氣道：“先回去再說，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

    “你現在覺得丟人現眼了？那之前你吼我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丟人現眼？還是說你覺得談論哥哥覺得丟人現眼？”揮開了鄒母伸過來的手。

    “先回去！”

    “我不！”

    “鄒橙！你也想斷絕母女關係嗎！”

    鄒橙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豆大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墜，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就連呼吸都變得遲緩。

    女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有些慌亂，那張臉陡然蒼老了不少：“橙橙，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先回去行不行？”

    “媽，你當初就是這樣給哥哥說的嗎？”鄒橙輕輕問道，“哥哥是怎麼回答的？說好，還是一言不發？”

    鄒橙的聲音是那麼絕望：“那我應該怎麼回答？我應該對你這麼過分的話怎麼作答？”

    “橙橙我求你先和媽媽回去好不好？”鄒母也哭了。

    “到底是他說要斷絕關係的還是你把他趕出去的！你說啊！”

    你為什麼不反駁我啊，媽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啊，你為什麼不給我說是哥哥任性不回家，所以才生氣的，為什麼你不說你也很想他但是不好意思承認啊。

    “太過分了。”鄒橙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轉身就跑開了，身後女人的呼喚越來越遠。

    鄒橙一口氣跑到了醫館，醫館的燈並沒有開，鄒俊卿始終沒有回來，空蕩蕩的醫館沒有一絲人氣。她以為自己找到哥哥就好了，原來不是這樣啊。

    鄒橙在黑暗裡趴在桌子上靜靜睜著眼睛，鄒俊卿是突然回來的，就像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一樣，回來也是一聲不響。

    如果不是鄒橙對這個醫館有著執念，經常來的話，她也不會知道鄒俊卿回來了。那個被廢棄的醫館的門大大開著，進去就是濃重的灰塵味兒，那個不負責任消失這麼久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但是就算他回來了，他也不打算回家，她有一肚子的問題，卻都被他敷衍了過去。

    他離開的這些日子，家裏總是很沉悶，尤其當她試圖提起關於哥哥的問題的時候更加令人壓抑。

    她一直天真地覺得只要自己把哥哥勸回去了，家裏就不會這樣沉悶了，她瞞著父母就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但是不管是鄒俊卿還是父母那邊，她都無法攻略。

    “哥，我求你，快點回來吧。”鄒橙哭著給鄒俊卿打電話，但是不管怎麼打，對方都是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