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可不是灑脫，你這是膽小，逃避是沒有用的，我想池業已經讓你很明白這一點了。”

    安曉寧的話讓周城無法反駁，池業一直都在努力讓他去直視一切，但是他都沒有能成功，反倒是變得越發讓人失望。似乎命運不打算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那些東西，只會在他逐漸好轉的時候再給他丟下一個炸彈，讓他傷得更加徹底。

    比起伸手讓人抱，他更喜歡蜷縮在角落裏自己舔舐著傷口，憋著那些疼完全不開口，比起溫柔的懷抱，他更喜歡自己取暖，說到底不過是覺得自己很麻煩，麻煩到了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去麻煩別人。如果再麻煩下去的話，他就徹底不配為人了吧。

    “都已經到這裏了，如果真的不去見見的話，直接選擇了後悔，那我費盡千辛萬苦把你給找回來又是爲了什麼呢？”安曉寧的眼神很淡，周城卻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在哪裏看見的，安曉寧現在整個人給他的感覺是恬靜安寧的，有著能撫平人情緒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周城感覺錯了，那種熟悉感是不應該的。

    那種長者的溫柔，怎麼可能是周城場景感受過的。

    可能是因為看起來還是個學生，保安並沒有過多地為難就讓周城進了學校。學校不比機場，這裏已經變了很多東西，但是班級總是沒有變的吧？他這樣想著，按照記憶找到了那間教室，池業和鄒橙還是同桌，但是池業前面的位置卻是已經換了個人了。

    當初離開地尤其匆忙，別說書本了，他整個人都像是被直接丟掉，他連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好好收拾，就被丟去國外好生歷練了，也說不上是歷練，就是放逐，把他從周哲的眼裏趕走，願意去哪裏去哪裏，但是絕對不能礙他的眼的感覺。

    周城長高了些，教室走廊上的窗戶不低，但是周城若是仰頭的話，就正好看得見教室裏的場景，池業難得地在很認真地聽課，沒有人注意到在視窗出現了一個人頭，也不會有人想到那個是莫名其妙消失的周城。

    周城就這樣站著看了很久，他一口回絕了安曉寧讓他復讀的打算，是因為他想要和他們一起畢業，就算不是在同一學校，就算不會在他們面前露面，最起碼，他們的高考是要在一起的，在不同的考場寫著同樣的卷子，給自己的高中劃下最後的句號。

    下課的時候，似乎是老師還佈置了下課馬上就要上交的課時作業，所以就算是下課鈴拉了老師都出教室了，班上的同學都沒有一點舉動，包括池業和鄒橙，他們都在埋頭算著什麼東西，直到發現池業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起來了頭，看向了視窗，就這樣直接和周城對上了眼睛。

    池業看見了周城，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覺自己像是環視了，當他揉完眼睛卻是發現周城不見了，窗戶上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