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臨近下課了，這幾句話說完下課鈴就響了，班主任踩著高跟噔噔噔地回家了，周城沉默著進了教室，池業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鄒橙收拾著書包，看見兩個人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大對勁，也沒有說什麼。

    誰心情好呢？

    可能是他們這段時間的生活過於舒適愉快了，所以在他們不設防的時候，一股腦壓在了他們的身上。

    鄒橙收拾完畢起身就想離開，卻再一次被池業叫住：“鄒橙。”

    “怎麼了？”

    “你還是笑起來好看。”池業嘿嘿笑著。

    “老孃天生麗質。”鄒橙哼了一聲，舒緩了眉頭，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眉頭是皺起了的。

    周城看著鄒橙離開後，他纔開口：“池業，有沒有人給你說過你是個很敏銳的人？”

    “沒有。”

    周城認真道：“你是個很敏銳的人。”

    池業笑了：“被一個天天說我蠢的人誇敏銳，到底是誰蠢啊？”

    周城也笑出了聲：“敏銳和蠢矛盾嗎？”

    “不矛盾嗎？”

    “在你身上不矛盾。”

    “走了啊，快點收拾完回寢室了，困死了。”池業叫了一聲。

    “我收拾完了，是你沒有收拾完吧！”周城嘖了一聲。

    “……你煩不煩人啊！”

    兩個人收拾完就早早躺下了，池業刷著微博，周城側著身子沉默，熄了燈的寢室只有池業手裏的手機螢幕有些光亮。

    “要聊聊嗎？”

    “有什麼好聊的。”

    “沒有就算了。”

    “聊聊吧。”

    池業收起了手機，寢室瞬間漆黑一片，聽著對方平穩的呼吸有了安定感。他沉吟了半晌才發問：“聽說你以前經常換寢室？”

    “嗯。”周城悶聲悶氣回答著。

    “為什麼？”

    “因為關係不和。”

    “就叫你平時說話別這麼毒舌吧，關係好不好，全靠一張嘴。”

    “這話不押韻。”

    “順口就行。”

    “也不順口。”

    “囉嗦！”

    “呵。”黑暗裡隔壁床鋪上的人輕笑出了聲，池業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池業其實知道原因在哪裏，周城討厭肢體接觸，但是打架卻又是下得去手的，或者說他厭惡親暱的接觸。他問了很多曾經和周城同寢室的人，和周城打過架的人無一例外地都是在偶然或故意碰他後把他惹火的。

    他獨行習慣了，平時也不經常主動說什麼，悶不做聲的人往往最為極端。

    說是打架也不過是打了兩下，迅速被同室友制止了，一群人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把周城排擠出去換了寢室就算完了。

    “周城，你怕癢嗎？”

    “很怕。”周城回答地坦然。

    “為什麼？”

    “因為，不想被碰，很噁心。”

    “我碰你呢？你也覺得噁心嗎？”

    “一開始會覺得，後來就習慣了。”

    “真好。”

    “好什麼，跟個八爪魚一樣的傢伙。”

    “這個形容讓我有點餓，我想吃魷魚了。”

    “你怎麼滿腦子都是吃的！”

    “我還想吃炸雞薯條關東煮，燒烤漢堡章魚丸子……”

    “報個屁的菜名啊！給我閉嘴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