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周哲啐罵了一聲，看著徐淼又是沒有辦法，他緩和了一下情緒才重新做下來，雙手重疊抱胸問道，“他什麼時候來找你的？”

    “大概是在九個月前。”

    “這麼早？”

    “是的，周先生似乎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病，所以在查出來的時候才找了律師，似乎他也沒有打算治好病，明明是治了這麼久的病卻是一點好轉都沒有。”

    “誰知道他的。”

    “周先生最開始給我說的是，他的病可能只有一年能活了，這才九個月，他就已經是不成人形了。”

    “你是在懷疑我下手嗎？！”周哲瞪著徐淼。

    “不，我只是想讓你看見，周先生想死的決心。”徐淼沉重道，“一個人想活的慾望能讓人戰勝癌症，但是一個人若是沒有活下去的慾望，他隨時都能死。周先生並不是一個消極悲觀的人，這樣一個開朗智慧的男人，甚至能在一個人即將落入深淵的時候拉一把，拯救或是幫助的人，為什麼會對死抱有這樣的期待，這簡直讓人聞所未聞。”

    “和我有關嗎？”

    “周先生，從剛纔到現在你已經說了多少遍的‘和我無關’了？”

    “嘖，我就喜歡說這話，你還能給我看出花不成？”

    “那我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是周先生你在迴避不是嗎？不管這個迴避是出於什麼心情，你在迴避的這個真相毋庸置疑。”

    “我對於周天澤的話題一直都很煩，他想死就死唄，我還能攔著他不成？”

    “他對於死的渴望難道和你無關嗎？”

    “這是他應該的下場。”

    “……這話可真惡毒啊，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我的罪業我自己知道，我不需要你這種外人來提醒。”

    “周先生很清楚自己錯在哪裏，但是他卻沒有補救沒有補償，是因為什麼？他在恐懼嗎？連死都不怕的男人，會害怕其他的東西嗎？是因為你不要，你不要他的補償，不要他的父愛，不要他這個父親，你在反抗你，你在咒怨他，所以他纔不敢接近你。”

    “你這是在說我的過錯嗎？那他早幹什麼去了？”周哲冷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了。”

    “就算沒有他我也能活下來。”

    “你這樣覺得罷了，就是貧困你們最起碼還有地方住，你們沒有露宿街頭，你一直都在上學，他從來沒有放棄你，是你自己放棄了自己。”

    “你知道個屁！”

    “周哲，你自己放棄了自己，還將一切都怪在了你父親身上，這就是為什麼同樣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周先生變成了聖者，而你卻是被仇恨包裹著變成了具有攻擊性的刀的原因，周先生在災難中蛻變反省，而你只會沉淪，你覺得沒有人可以拯救你，明明是你最先放棄自己的。你這種行為就是在撒嬌，你就像是沒有長大一樣。”

    “我不需要你這種小鬼來教訓我，不是你經歷的事情你怎麼懂？被排擠被欺負，不被人期待，沒有人理解的感覺你怎麼明白，我就是在黑暗中長大的，你們都覺得周天澤是光，但是抱歉啊，他從沒有照亮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