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接到了一個小案子，並不是什麼大肉，但是好歹是一件正經的工作，不過是個家常小事，但是因為客戶並不是只是個羅裡吧嗦的小平民，比起詢問資訊，更多的都是在單方面地進行抱怨，純粹的抱怨，你甚至都無法從中間很好地提取重點。因此最後記錄下來的語言裡摻雜的水分太多，還需要另外花時間去整理，那個客戶似乎還有著焦慮症的傾向，一直在給他打電話，問東問西但是永遠都問不到點子上，這就越發讓人生煩。但是這種客戶最煩人的一點是，特別明白什麼叫客戶至上，特別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也特別擅長投訴，都不知道他已經說了多少次要去投訴了，但是徐淼卻是不可能讓他去做這樣的事情的。他現在只是一個剛剛轉正的小律師，好不容易熬過了堪稱地獄的兩個月實習，最起碼不用繼續再擔驚受怕會被辭掉了，但是如果這個時候被投訴了的話，他就真的相當危險了。

    偏偏他的所謂老師這個時候經過，明明知道他是在辦業務，但是不知道又在哪裏受了氣，再一次全部都發洩在了徐淼的身上。事務所里人來人往，他就直接高聲訓斥：“是誰允許你在辦公的時間打私人電話的？你還有沒有把事務所的規定放在眼裏了！”

    “我沒有打私人電話，這是客戶的。”徐淼捂著話筒看著那個人臉上滿是尷尬，全事務所的眼睛都投射過來，盯得徐淼的後背發涼。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電話那邊到底是誰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這一個上午已經打了多少電話了？”

    “真的是客戶，他有問題沒有搞懂所以需要我重新解釋。”徐淼慌忙解釋著，他看見自己老闆出來了，他的涼淡眼神在盯著自己。

    “你把話筒給我。”律師眉梢一抬，滿眼的奸詐，把手攤開示意徐淼把話筒給他。

    徐淼早就慌了，也不管什麼了，直接就遞給了他。

    律師接過話筒就直接掛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聽見了什麼，他滿臉怒氣，破空大罵道：“你還說你沒有打私人電話，她開口第一句就是問我她男朋友呢！”

    “我沒有女朋友！而且電話那邊的是個男人！”徐淼驚叫道。

    “我知道是個男人！”

    徐淼突然就愣住了，他感覺從周遭投射過來的目光，從好奇變成了鄙夷，他看著律師奸計得逞的笑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捉弄他，抹黑他，污衊他。

    這不過只是一個小鬧劇，可能是對於他們而言，他們多了一個談資，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也不可能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客戶的電話被律師掛掉了，客戶很生氣，不管徐淼怎麼解釋他也投訴上去了，徐淼被老闆找了，工作移交給別人就算了，還被警告了一次，最讓人噁心的還是老闆輕鄙的眼神。徐淼不管怎麼解釋這不是他的錯誤，也沒有人理他。

    因為不敢在眾人面前出現，所以只能等全部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自己去茶水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