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看起來也很為難：“這個，周城你哥說的也有道理，今天晚上你就先回去好好解決一下你們之間的問題吧，家人哪有解不開的仇。”

    池業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和班主任排排站著看倆兄弟吵架。

    “聽見你老師說的沒有，現在乖乖和我回家。”周哲皮笑肉不笑。

    “回家？我哪來的家？”周城冷笑了一聲，“你天下皆可母，我可不敢隨處皆可家。”

    這話一出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驟然降到冰點之下，所幸在辦公室的也就他們四個人，班主任連臉都綠了。

    周哲也掛不住臉上得體的笑，表情逐漸扭曲，僅剩的理智維持著他的情緒：“你……”

    班主任也聽不下去了：“周城，你怎麼說話的！”

    “老師這是我的家事，能麻煩你先別插嘴嗎？”周城語氣冷漠，又轉向周哲，“繼續維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難道不好嗎？非得我親自揭下你偽善家的面具？”

    班主任臉色又白了幾分，卻是識趣地再沒有說一句話。池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周城，他纔是卸下偽裝的那個人，鋒芒畢露到只是看著他就被灼了眼。

    “別在外面耍小孩子脾氣，在家裏我會縱容你，在外面這樣可就是沒家教了。”周哲微笑道。

    “噢？原來我是有家教的嗎？”周城反唇相譏。

    “別太過分了，給你臺階你就該乖乖給我下來。”周哲恨聲道。

    “對不起啊，你給的臺階我不稀罕，你不如自己想想怎麼給自己找個臺階，好讓你回家去面對你親愛的‘母親’吧。”

    池業拍了拍班主任提醒道：“老師，我們先出去吧，這種事情我們圍觀也不好。”

    班主任如夢方醒般反應過來，和著池業一起出了門，池業闔上門的時候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周城，少年的背挺得很直，倔強又堅持。

    池業先替周城向老師道歉，語氣誠懇，班主任自己也看出來了周城家庭關係很複雜，矛盾眾多，的確自己是個局外人也不該摻和過多。

    班主任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怪周城，本來就是孩子，又在氣頭上難免口不擇言，倒是我讓你看笑話了。”

    “不知道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周城他哥哥來學校說要給周城請假，既然周城的家人都來了我就把周城叫來辦公室給他假條，但是哪裏知道周城一進來看見他哥就和他吵起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周城住校是沒有經過監護人同意的，周城他哥想把寢室給他退了，周城不願意。你不是他的室友嗎？我就找了個折衷的法子，提議把你找來，問你意見，結果一回來他們吵得更厲害了。”班主任也很惆悵啊。

    “那你呢？你怎麼想？”班主任問著池業的意見。

    池業鄭重回答道：“我不同意周城退寢。”

    “事實上如果監護人不同意的話，退寢是必然的，問你也不過是想找個讓周城鬆口的藉口罷了。”

    池業索性坦白了周城的情況：“周城他是一個人住的，他的父母都不在家，他的哥哥也經常出差，家裏常年沒人，就這樣老師你也放心讓周城一個回家嗎？”

    班主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