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清不知道該說什麼，千言萬語最後彙集到嘴邊，僅僅不過三個字：“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不應該對我說，而是周家的他們，和那個已經死去的偉大母親。”楚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調整了很久的呼吸後才放下手，但是她的手在顫抖，劇烈顫抖，她在忍耐她的情緒。

    “已經來不及了不是嗎？”

    “那為什麼你來得及的時候不去這樣做？為什麼你要一錯再錯？你不僅是個騙子一個強盜你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這個混蛋一般的男人會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為什麼他會說得理所當然，因為韓沫已經死了，周天澤已經死了，周哲和周城都已經長大了，所以就連道歉就沒有必要了嗎？錯誤和災難是不會因為時間而被掩埋的，這麼多年裏的周哲就是這一切的承受著，周天澤尚能解脫，那周哲呢？他所面對的世界，他經歷的過去，把他變成了如今陰暗扭曲的自己，他失去的不僅僅時天真和童年，還有他幾乎全部的溫柔和善良。他把自己變成了非人的存在，切斷了他和這個世界任何人的聯絡，獨來獨往，特立獨行。

    “我是。”面對楚湉的控訴，宋其清沒有一點辯解，他也做不到辯解，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確就是一個混蛋，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應該被原諒，他也沒有資格被原諒。

    “你還知道你是，你知道你是就夠了嗎？你所做出的一切，你導致的一切，纔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可以抹平的東西。”

    “那我能怎麼辦？我拿我的命去償還韓沫的命嗎？可以，但是沒有必要，我死了能彌補什麼，只不過是重新增加了傷亡罷了，楚湉你是這樣想的嗎？”宋其清盯著楚湉的眼睛質問著。

    “我是。”楚湉重複著，“我是這樣覺得的，你該死。”

    宋其清笑了，笑得那樣苦澀：“但是我現在還不敢死，我還不能死，我還有自己的事情。”

    “你的事情？繼續製造悲劇嗎？”楚湉開口打斷了宋其清的話，歪頭看著宋其清滿眼的嘲諷。

    宋其清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在你眼裏我真的是相當的一文不值啊。”

    “你不配啊，宋其清，你不配啊。”楚湉都快哭出來了，曾經信任的發現他的好心不過是在做戲，他所做出來的一切都是偽裝的。

    “如果痛斥我能讓你心情好些的話，你儘可以繼續罵我，只要你能好受一些。”

    “那我要你去死，你願意嗎？”

    宋其清嚴肅地拒絕了這個要求：“只有這一點，我不可能做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其清你可真是太好笑了。”

    說到最後他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可笑的，可笑到幾乎逼出了楚湉眼淚，為這麼多年受苦受難的周天澤和周哲感到不值得。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們甚至沒有招惹蘇眉，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被你們纏上，過得這麼悽慘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