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登機的時候，周城走在池業的前面，上飛機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得虧池業在他身後扶住了他，他纔沒有仰躺摔下去。

    “你沒事嗎？”池業的語氣先當急切，扶穩了周城後開始問東問西，“你怎麼回事？是哪裏受傷了嗎？還是說是我昨天晚上打的？”

    “只是頭有些暈罷了，你別擔心。”周城深呼吸了一口氣，站穩了身子，推開了池業的手勉強笑了一聲。

    “你還笑得出來。”池業斥罵了一聲，但是語氣裡的緊張感鬆了不少，似乎是放心了。

    楚湉看著兩個孩子之間的互動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感嘆池業真的是很在乎周城啊，這種純粹的關心讓她都覺得動容。

    不是不知道池業想要問什麼，池業沒有問出口，她就索性當不知道。說對周哲還有多信任，就連楚湉也說不出什麼絕對的話，畢竟她太久沒有見過周哲的，並不是說時間帶來的距離感，而是這些年的經歷給周哲帶來的影響，幾乎都快要把他扭曲掉了，現在的他沒有瘋已經是值得人慶幸的事情了。

    再見周哲的時候，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不僅僅是因為時光改變了他的面容，更是時間在他的眉間種下的暴戾，那是幾乎要摧毀掉全部的刻毒，在揍宋其清的時候下的狠勁讓人僅僅是看著都覺得身體發寒。

    那是怎麼樣的眼神，纔會像周哲那邊，幾乎說得上是殺意了，純粹的殺意甚至會傷害所有靠近他的人，包括她自己。被周哲甩開的時候，楚湉自己都是懵的，完完全全的懵，直到摔在了地上，掌心被髮硬的草皮蹭得火辣辣的疼，她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反倒是宋其清先把她認出來了。

    宋其清……嗎？

    那個混蛋。

    就算是這樣說著，宋其清的那些話卻一直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明明說著自己根本不可能去理解，但是真相就這樣擺在面前，就算說不想理解，但是其中也並不是沒有道理，而這種道理偏偏就是她最大的矛盾點。

    這一切到底是不是蘇眉的錯？

    是吧，如果不是的話，那又能是誰的錯誤呢？

    “小姨？”池業看著楚湉一直站在飛機下，一直都不上飛機，池業看他半天沒有動靜，只能出聲叫著她。

    “怎麼了？”池業叫了好幾聲，楚湉纔回神，說是回神也不過是注意到了池業的聲音，其他什麼都不知道，還特別呆傻地問著池業怎麼回事。

    “你快上來啊，想什麼呢？”池業揮了揮手，叫她快些上去。

    楚湉轉身看了看天空，夜幕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晨曦從口子透出來。趕來的時候是漫天的星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日出時候，說起來前前後後也不過是數個小時罷了，但是在這短短時間中，見到的人，聽見的事，所有的資訊量都多到讓人喘不過氣。

    所幸就快要回去了，她的心事已經完成了，所有她終於能鬆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