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不敢問蘇眉，他怕最後的答案真的是這樣。

    周哲看著周城一臉大仇得報的快感，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本來是想掛掉的，陰差陽錯卻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是女人聲音，本想說一聲“你打錯了”就掛掉的，那邊女人說了一聲你好，就開始哽咽，一時之間更是不耐煩，本來這個電話就是他的私人號，怎麼會有陌生人給他打電話，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你哭了？有事嗎？你誰啊？”

    “我是楚湉”

    楚湉。

    楚湉。

    楚湉。

    ……

    “你說什麼？”

    “周哲，好久不見，我是老師。”

    那邊的聲音是如此溫柔，本來腦海已經逐漸變淡的身影變得清晰，那些明明是越來越模糊的記憶全都復甦了，一時之間竟然感覺鼻子有些發澀。

    “你是老師？”

    “是我，你現在在哪裏？”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

    “我是池業的小姨。”

    “……”

    世界真是小呢，自己找了這麼多年的老師，是自己弟弟的同學的小姨，這得是什麼品種的笑話，纔會這樣可笑。

    “所以老師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是來幫你侄子來批評我的嗎？”周哲聲音有些絕望。

    “我一直在找你，我想看你過得好不好，我找到了你讀的全部學校，最後還是失去了你的訊息，你出國了我找不到你了，但是我一直在找……”

    “……”

    “我去問了每一個教過你的老師，也知道這些年你經歷了什麼，我也知道那些老師對你做了什麼，但是我始終相信你還是原來那個單純的孩子，畢竟周哲是個很溫柔的孩子不是嗎？”

    “老師，你別再用哄小孩子的語氣來哄我了……我……我已經長大了。”

    “但是你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性呢，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批評你呢？你是老師這輩子最驕傲的一個學生啊。”

    有時候拯救一個人可能窮盡全部的力氣也無法成功，也有可能只是這樣一句話，就足夠讓他冷硬的外表完全融化掉，對於周哲就是這樣，似乎這麼多年吃過的這麼多的苦頭都覺得不這麼重要了，就只需要楚湉的一句話，心就暖了起來。

    池業聽著楚湉說著那些話，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他不知道在過去小姨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和周哲到底有什麼羈絆，但是他知道自己嫉妒了。嫉妒周哲和自己的小姨有著這麼深的緣分，嫉妒他在小姨心裏這麼重要，重要到他變成了小姨心裏的魔障。

    真是小呢這個世界。

    自己的小姨是周哲的老師，周城的後媽曾經是鄒橙的嫂子，本來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局外人，最後自己不過是周哲的替代品嗎？

    楚湉和周哲說了很久，最後終於想起來問地址，掛了電話後的楚湉鬆了一口氣，池業看著她靜靜開口：“小姨，我是周哲的替代品？”

    “……你怎麼會這樣問？”

    “難道不是嗎？他纔是你最重要的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