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業往床裏邊移了點，給周城騰出了位置，側著身子拍著床道：“快上來。”

    周城一臉無語：“你怎麼就這麼熱衷於一起睡？”

    池業：“你先上來我就告訴你。”

    周城猶豫片刻還是爬上去了，躺在池業的旁邊，距離極緊才能模模糊糊看出那人的臉。

    “你想幹什麼？”

    “我小姨說，兩個人距離很近的話，就能無話不談。”

    “我覺得你小姨說的可能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距離。”

    “我覺得差不多。”池業撇了撇嘴，“我小時候鬧情緒或者不開心的時候，我小姨怎麼問我，我都不會開口，但是隻要她一趴在我面前，盯著我的眼睛，我很快就鬆口了。我覺得，這對你也應該有用。”

    “有用個屁。”周城輕輕吐槽道。

    “你很緊張嗎？”池業突然發問。

    “沒有。”

    “你呼吸很快。”

    周城的呼吸短而急促，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周城閉著眼睛道：“你和誰躺一張床上你都緊張。”

    池業：“我和你躺一起不緊張，這不是第一次了對吧？”

    “嗯……”

    “上一次是在那個房子。”

    “嗯……”周城出來應和並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城，你上次不是問我周哲對我說了什麼嗎？”

    “……”周城的呼吸又緊了幾分。

    “我全部告訴你。”池業輕笑了聲，“但是作為交換，你得先告訴我。”

    “你想我告訴你什麼？”周城認輸般嘆氣道。

    “關於你的母親。”

    “……”沉默了片刻後，周城的回答還是那句，“不知道。”

    “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周城的聲音那麼輕，輕到沒有力氣般。“我沒有見過她，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對於關於她的描述也是全部都來自於那天的……呼……那件事，我這麼多年也就聽見過那一次關於她的話，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聽過。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如果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如果她死了，那周天澤身上吊著的命就又多了一條，我恨她恨得更徹底，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你不管再怎麼問我也是這個回答了。”

    在提及童年那個事故的時候，他的話斷了一下，明顯是在掙扎，池業覺得自己有些殘忍，逼著他再回憶一遍那些事情。

    “等等……”周城開口地莫名其妙。

    “怎麼了？”

    “我……好像見過她。”周城按著自己的腦袋，“但是我……想不起來。”

    “周城？”池業聽著自己對面那人的抽氣聲，心下覺得有些不妙，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嘖……”周城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從來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如果不是池業執著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是不會去思考的，在他的記憶力沒有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人存在，從爺爺奶奶去世後，他就只記得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就算是這樣他也長大了。母親對於他更多的就是一個名詞，而沒有絲毫的意義。但是為什麼腦海裏總有什麼東西在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