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冷靜下來後，兩個人決定好好聊聊。

    “首先，你得保證你情緒冷靜點。”池業話說在前面。

    “我現在很冷靜。”

    “我怕你一會兒說著說著就不冷靜了。”

    “真不會，你不用擔心我。”周城嘆了口氣。

    “我不擔心你，但是我擔心我自己，不冷靜的你我可打不過。”池業滿臉嚴肅。

    “……”

    周城立馬就站起來了：“老子不聊了。”

    “別介啊！”池業連忙挽留。

    “你這不是怕被我揍嗎？”

    “誰說我這是怕被揍，我這是試圖減少不必要傷害，這是有道理的。”

    “不聊可以把這個傷害減到最小。”

    “爲了真理，有時候損失是不可避免的。”

    “去你媽的真理。”

    “你別給我打岔了，能好好聊嗎？”池業都無了。

    “我不聊了。”

    “……”

    池業看著周城好久，才吐出了一句話：“你玩我呢吧？”

    “是又怎麼樣？”

    “……”池業深呼吸一口氣，道，“周城，我們別折騰，認真點行嗎？”

    “對不起，我果然……還是不想說。”

    池業從枕頭下摸出了手機，點開了簡訊頁面遞到了周城面前：“喏，這就是安姐發給我的東西。”

    安曉寧的簡訊十分簡短。

    ——池業，我拜託你幫我找一個機會和周城聊一下，他父親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差了，如果他不去見他的最後一遍，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周城看完沉默了兩秒。賭氣般突出了一句：“鬼會後悔。”

    “萬一真的會後悔呢？說句實話周城，你這種狀態不行。”池業收回了手機。

    “我什麼狀態？”

    “這種拒絕交流拒絕接受的狀態，而且你還恨著人，這很累。”

    “對不起，我一點也不覺得這很累。”周城偏開了頭。

    “你很想被在乎吧，你父……那個男人好像挺關心你的。”池業改了口，整句話都聽起來有些僵硬。

    周城想冷哼卻哼不出來：“都是裝的。”

    “你真的是是這樣想的嗎？”

    “我是。”

    周城在把話聊死上，簡直是天賦異稟，只要是他不願意說下去了，他的所有回答都能把你噎得說不出話來。

    池業相當頭痛，現在的周城看起來就跟問題兒童一樣，壓根沒法進行交流，他索性也嘆了一口氣，放棄了掙扎，只是看著他：“好，那我們不說了。”

    周城看著池業，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生氣了，而且還是相當生氣。池業放棄了反倒是搞得周城有些心虛，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池業卻是翻了個身就在床上躺平了，被子一裹就想準備睡覺，周城站在他床邊上越發無所適從。池業扭過頭看著他，問：“該睡覺了吧？”

    “……是。”

    “那麻煩你關一下燈。”

    “……好。”

    燈一關，寢室就黑得什麼都看不見，周城摸索著爬到自己的床，卻半天沒有上去，回頭靜靜看著黑暗裡的池業。池業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到有些詭異，周城知道池業這是在賭氣，也乾脆地閉了嘴，自己爬上自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