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池業從床上坐起來，牽動著膝蓋的神經，又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疼得這麼厲害嗎？”周城越發抱歉起來，把熱騰騰的帕子往他的膝蓋上按。

    暖融融的帕子按在痠痛的膝蓋上，蒸騰的熱水舒緩了他的痛感，他低頭看著周城的認真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他只能把手機往枕頭下塞，還沒有黑屏的介面還顯示著來自安曉寧的簡訊。

    “其實還好，應該每天好得了吧。”池業想了想回答著。

    “要是好不了怎麼辦？”

    “你負責唄。”

    周城抬頭正好就對上了池業的眼，兩個人相視一笑。

    周城給池業熱敷完了站起來去換水，池業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開口，周城倒完水回來，看著池業嘆了口氣道：“想說什麼就說。”

    “你怎麼知道的？”

    “你表情更便秘一樣，一看就知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你表情纔像便秘！”

    “我給你三秒鐘時間，你要說快說。”

    “你這個人很棒棒哦？！”

    “三！”

    “靠了！時間這麼緊我說個屁！”

    “二！”

    “老子不說了！”

    “一！”

    “操了！”

    “愛說不說。”

    “……”

    周城還真就做出個我不聽的樣子了，池業看著覺得好笑又好氣。

    “有什麼直說吧。”周城也是覺得好笑，自己也是隱約意識到池業要問什麼了，但是就是不想這麼順從地聽關於那群人的話題。

    “你見過你媽嗎？”

    “……”

    周城沉默了，或者說是被突然戳中了什麼特殊的點，他的臉上全是茫然，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像是對這個詞語陌生到了極致一般。

    “你突然提起我媽幹什麼？”

    “我只是想問問你。”池業如實回答道。

    “我不信，安曉寧叫你問我媽幹什麼？”

    池業看著有些錯愕的周城道：“真的不是安姐叫我問的，她叫我想辦法把你約出去和她見面，這個問題只是我想問罷了。”

    “……有什麼好問的。”周城迴避了話題。

    “我沒有聽你說過你的母親。”池業道。

    “因為沒什麼好說的。”

    “你恨你媽嗎？”

    “……”

    “你這樣子看起來也不愛她。”池業看著周城越來越白的臉，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周城別開了頭，思考了很久纔開口：“事實上，我沒有對她的任何記憶，我對她的印象全是來自爺爺奶奶口中的，她痴情她禮貌，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沒有見過她是嗎？包括現在也沒有是嗎？”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周城苦笑一聲。

    “你有沒有想過。”池業停頓了一下，“你現在全部的記憶都不是真相？”

    “……”周城突然看向了池業，盯著他的眼睛，池業也盯著他的眼睛。

    池業深呼吸一口氣，繼續了他的話：“你對於你父親的印象全是從你爺爺奶奶哪裏來的，你也沒有見過你的母親……”

    “閉嘴。”

    “周城……”

    “我叫你閉嘴！”

    “你意識到了吧！你自己也發現了吧！”

    “我叫你閉嘴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