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他的一聲‘老師’，我可以做到一切。我真的做不到，看著這個孩子在還很小的時候就被毀掉，說到底每個孩子都充滿了可能性，他也一樣，他需要一個人從身由心地照顧，他的母親做不到，那就我來。我是他的老師，我有這樣的責任。”

    “你現在已經不是老師了。”宋其清提醒道。

    “是的，我現在已經不再是老師了，但是，我是爲了他才辭掉這個工作的。”

    “從你辭職開始，你就不是老師了。”

    “只要還有一個孩子叫我老師，我就還是老師，我就不會放棄。”楚湉說得如此堅定，不容置疑，“就算我這輩子只有周哲這一個學生，我也不會放棄，我想他能和正常孩子一樣長大，而不是面對一個不說話的媽媽和一個充滿了攝像頭的房子。”

    宋其清震驚於楚湉的堅定，她的偉大有著一種近乎可笑的天真，他卻是笑不出來的，這種宛如殉道者一般對於教師的信仰，讓人沒有輕視的勇氣，甚至從心底升起的都是慢慢的傾佩。

    他見過太多嘴上大道正義的道貌岸然之人，卻沒有見過像這樣真的能做到這種覺悟的人，她過於年輕，看樣子也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所以纔會如此天真。但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他是真的做不到潑她冷水。

    宋其清最後也不過說了一句：“我明白了。”

    楚湉為自己的語氣朝他道歉，一不注意好像突然用了很過分的語氣。

    宋其清只是淡淡地說著沒關係。

    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楚湉覺得她聊不下去了，顯得越發拘束，宋其清發現了輕嘆了一聲：“你好像很怕的樣子，除了第一天看見我的時候。”

    楚湉的眼睛一下子睜大，看著他：“我……我沒有……真的，可能是……是我太緊張了。”

    “是真的很怕，明明一開始都還能向我尋求幫助，為什麼突然和我待在一起就會變得拘束起來了？”宋其清盯著她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麼，是她發現了什麼了嗎？

    “對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楚湉很是慌亂，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宋其清過於熱心反倒是讓她有些不適應，畢竟她撞過太多南牆了，而且宋其清也不像最初見面那般正正經經，偶爾也會開口調笑幾句，她是真的極其不擅長應付男人。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有時候會給她一種壓抑的氣場，在這種氣場下，她感覺自己的所有行為都會被看穿，或者說在他的計劃之下。

    被人完完全全控制的感覺。

    “我看得出來，你在怕我。”

    “真的對不起！”楚湉甚至帶上了哭腔，他的逼問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呼——”宋其清長出了一口氣，“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對不起！”楚湉突然站起來跑了出去，還沒有等宋其清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逃走了。

    “啊——，把人嚇走了啊。”他有些苦惱地捏著自己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