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搗蛋
‘你確定嗎?艾佛特先生……’莫陌覺得亞特魯的話實在很不值得相信。‘雪音呢?’她突然想到一直沒看到雪音,四處張望,發現她人在右邊的洞窟裡,正在和一個全身都是青色火焰的女人說話。‘她怎麼過去那裏的?那是精靈嗎?’
‘炎精靈!’磊伊得順著莫陌的目光也看見了那女人,他極其驚訝的叫道,然後又轉向亞特魯,‘那是……幻獸花園裏,竟然有炎精靈!’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炎精靈雖然很稀有,但比起我的琥珀,她們根本不算什麼。’亞特魯說,‘她和古蒙都是琥珀的朋友,在琥珀和我定居在這裏後,它們也跟隨著遷居到這裏。哦!英帕修武技相當熟練,可以和古蒙打這麼久不落敗。’
‘你說的是沒錯……’磊伊得心想,大部份奇獸的確沒辦法和火舞者顛伽迦相比,‘但是,’他情不自禁的說,‘炎精靈屬於火炎類精靈裡最高階的一種,在雷克大陸上也是每個喚獸師努力的目標啊!’
‘我對他們沒什麼興趣。你們喜歡的話可以試著和他們諦結靈契。不過,她和古蒙待在琥珀身邊久了,眼光都非常高,要獲得他們的信賴,可能會很辛苦。’
磊伊得聽了,仔細地觀察了目前的情況。
英帕修和古蒙打得正高興,雖然他的長劍現在看起來呈扭曲狀,而且鋒刃上滿是缺裂的齒狀痕跡,但他彷彿只是在和朋友玩耍般,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古蒙看起來更是開心,也許它已經太久沒有這樣好好活動筋骨了,不論是誰,住在火山裏,應該都很難遇到其他人。
和炎精靈一起席地而坐的雪音,邊說著話,邊關注著英帕修和古蒙的戰況,當她發現英帕修打得像孩子般開心後,她似乎也放下了心,和炎精靈比手劃腳的愈講愈開懷。
磊伊得摸摸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地笑著說,‘說不定,有人已經得到他們的信賴。’
亞特魯也注意到了,咕噥了一句,‘好傢伙。’
古蒙雙手緊握,像把巨槌一樣猛力往下槌。英帕修捉準時機往旁邊一滾,熔岩池雖然就在一旁,但他沒有任何懼色。‘碰!’古蒙槌的地面龜裂,石塊四濺。英帕修奮力躍起,雙手高舉長劍,用盡全身力量往金剛的頭上劈下。‘鏗’的一聲大響,長劍斷折,前半截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這時候煙霧散開,夜翼和撒法爾同時衝出降落地面。‘這次總該是我贏了吧!’撒法爾得意的說。
‘什麼你贏,我先衝出濃煙,怎麼可能比你晚落地。’夜翼比著上面往火山口涌出的煙霧。一個閃亮的東西突然飛過它們身邊,插進它們中間的地面裡。
它們低頭一看,半截斷劍插在地面上,要是它們的落點差一點,說不定這斷劍就是插在它們身上。‘我們錯過了什麼嗎?’兩隻大鳥看著斷劍楞楞的問。莫陌看著它們,無法剋制的笑了起來。
‘哈哈,古蒙,痛快!戰士,下次再打,打。戰士,名字,古蒙。’熔岩金剛邊說邊興奮的吼叫,比比自己,比比英帕修。
英帕修雖然累的快要虛脫,雙手又麻又僵硬,但仍硬撐著,伸出手說,‘我叫英帕修,下次再打。’古懞懂得這是人類的握手禮儀,它伸出堅硬的大手,和英帕修的手碰了碰,然後對著天空大聲吼叫。
英帕修慢慢走回大家身邊。雪音則被炎精靈牽著,走過火焰搭成的橋回來。現在莫陌知道她是怎麼越過熔岩池的了,但她還是對火焰橋感到很不可思議,即使後來雪音有向她解釋。
他們默默的互相看著。火舞者帶領的心靈之舞,讓他們每個人都經歷過一場非凡的旅程。三個年輕人不禁想著,喚獸師真的是個精彩的職業,誰知道下次又會遇到什麼奇妙的奇獸,或是去到什麼難以想像的地方呢?
‘我很確定我下一個要去的地方,’英帕修拿起手中斷劍,笑著對大家說,‘安德魯.鑄谷的武器鋪。’
週日夜晚,來到喚獸師學院的第一個月即將過去,莫陌倚靠著宿舍窗戶,看著偎斯娜發出的光芒映照在底下深藍色湖水上,銀色的光波隨著水面浮動,讓窗戶的玻璃閃爍變化著。
她下意識的撫摸趴在她腿上的小貓卷耳,心裏想著這一個月發生過的事,有好事有壞事,‘人生總是有起有落。’她想到克拉拉.奴特散文集裡曾看過的一句話,不自覺的唸了出來。
然後她想到未來要面對的事。嚴苛的課業仍在每個明天等待著她,她回憶每個好朋友鼓勵她的話,努力讓自己不要感到氣餒。但幾個教授的臉孔總是好像在嘲笑她一樣,不時閃過她腦海打擾她。
‘我不會放棄的!’每天晚上睡前,她會握著脖子上的紅玉月牙項練,對著自己說這句話。今天她也依然這麼做了,然而可能是巧合吧,窩在她腿上的卷耳在同時發生了變化。它變回了莫陌剛遇見它時,像個小熊一樣的外貌,只是毛色不再是純白,多了一些奶油色斑紋。
‘你們的西謬也一樣?’隔天野外的奇獸課,莫陌剛提起這件事,雪音和英帕修也都表示他們發生相同的情況。
‘我到圖書館查過西謬的資料,它們現在變回原本的外形,代表它們已經習慣和我們在一起,不需要再保留之前的外表當作保護,’雪音說,‘我們現在要小心不要讓它們碰到別的生物,書上說它們會學到變成那種生物的能力,可是也會有好一段時間必需維持那種生物的樣子。想到圈圈有可能變成蟑螂或跳蚤我就害怕,所以我現在把它的窩墊的高高的。’
‘它們也會變成蟑螂跳蚤?’英帕修一邊眉頭皺得老高。
‘我也不是很確定,書上只寫生物,這範圍太廣了。’
‘變成蟑螂的話我該怎麼餵它?我沒養過說……’莫陌認真的考慮著。
‘艾薇,重點不在餵它吧。’雪音一臉噁心地說。
‘我想下午幻獸課時我們可以請教阿米特教授,她應該會比較清楚。’英帕修提議道。兩個女孩也都表示贊同。
他們今天在一片廣大的草原上課。年邁的安堤柯.多比耶教授又是搭乘豪華馬車來到,在女僕和男傭的攙扶下,來到學生們的面前。
‘今天我要教你們如何訓練奇獸,請各位召喚出你們所有的奇獸。還沒有擁有奇獸的人,請先在旁邊看著,並儘快找時間獲得奇獸,至少小印斯達山谷的巧伊斯一定要想辦法獲得。’多比耶教授坐在男僕搬來的扶手椅上,邊啜飲著茗茶,邊慢慢對學生說。
每個學生都開始召喚出自己的奇獸,草原上一個個召喚陣的光芒閃耀不停,許多地鼠從它們的窩裏探出頭來,看著這猶如放煙火般的情景。
學院開學才過一個月,現在大部份學生擁有的奇獸還都是以巧伊斯為主,於是一下子草原上近百隻巧伊斯冒了出來,四處蹦蹦跳跳,追著牛羊地鼠奔跑,場面立刻變得相當混亂。
‘管好你們的奇獸,讓它們停在身邊。’多比耶教授不悅地說。但是她的聲音太過虛弱,現場亂哄哄的,根本沒人聽得清楚。
‘召喚!瓦布拉!’追著維多跑到教授附近的莫陌看見她畫了個召喚陣,一隻威猛的野獸跳了出來,維多不小心撞上了它,往後彈了開來。莫陌趁機抱住維多,那隻野獸往他們一瞪,一股王者的氣勢洶涌而出,嚇得她跌坐一旁。
‘讓他們安靜下來。’多比耶教授輕聲吩咐道。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響遍了整個草原,每個人和奇獸都不由自主停下了動作,朝著聲音來源望去。那是隻極為雄壯的棕色公獅,正用它兇狠的目光瞪視著前方,它甩甩頭,低吼一聲,露出的尖利牙齒和長長的深棕色鬃毛,輕易地震攝了每個注視著它的生物……除了維多。
‘Fii!(長得高大了不起啊!敢撞我,有種來打上一架!)’莫陌得緊緊抱住維多,才能阻止它衝出去和那隻雄獅挑釁。
‘咳!它是瓦布拉,我的巧伊斯蛻變而成的奇獸,它的脾氣比我差一點,所以你們最好把你們的奇獸管好,不然惹它生起氣來,我可能幫不了你們。’多比耶教授語帶威脅地說,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莫陌一眼。
莫陌趕緊抱著維多走回雪音旁邊,她的另一隻奇獸,霞飛魟佛那多斯靜靜地飄在她們身邊,引來不少人目光。
‘巧伊斯的訓練很簡單,因為它們平常生活在野外,所以活動量非常足夠,所需要加強的是和喚獸師之間的互動。你們最好有空閒時就召喚它們,和它們相處,那將會成為巧伊斯的養份,促使它們成長蛻變。另外,因為巧伊斯天性活潑好動,不太容易指揮,所以你們必需現在就開始教導它們服從命令,否則,等它們蛻變後,將會更難訓練。現在翻開課本最後面的附錄一,裡面有幾樣簡單的指令,你們試著教巧伊斯照命令做。’多比耶教授說完,有些乏力的倚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休息。
莫陌翻開課本認識奇獸,別被吃掉>>的附錄頁看了看,發覺這些指令果然都很簡單,不外乎就是一些‘跟隨’、‘等待’、‘去回’的命令,但是當她試著叫維多遵從時,才發現實際上做起來有多難。
‘Fii。(我纔不要,叫我跑出去再回來,好像傻瓜一樣。)’維多完全不聽莫陌的命令,甚至還跑去別的學生那裏搗蛋,慫恿其他巧伊斯跟著它亂跑。它巧伊斯王的位置可不是坐假的,一呼百應之下,一大半的巧伊斯脫離學生的掌握,跟著它肆虐著草原,干擾每個認真練習的學生。
多比耶教授被吵鬧聲驚醒,看到眼前一片混亂,她的憤怒可想而知。‘瓦布拉,去把禍首給我捉來。’她摔破茶杯,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獅子瓦布拉對著草原猛力一聲大吼,每個人都覺得耳朵發痛,忍不住站在原地捂住耳朵。維多卻只是頓了一下,接著就Fii的大叫,反而往瓦布拉衝了過來。
‘巧伊斯。’獅子搖搖頭,忽然就往前衝了出去,它體型雖大,但跑起來速度仍然飛快,和蹦蹦跳跳的黑巧伊斯快速接近。等到維多進入它的攻擊距離,它立刻往前一躍,張開駭人大嘴和前掌,打算直接撲咬住黑巧伊斯。維多卻出其不意地用力一蹦,撞在瓦布拉左頰上,力量大得讓獅子臉一偏。但是獅子還是冷靜地盯緊了黑巧伊斯,左掌拍過來,將維多重重打摔下地。
跟在維多後面的巧伊斯看到自己的王被打,全部涌上來想幫忙。瓦布拉一聲獅吼,把它們全吼了回去,不過效果只有短短几秒,它們又推擠著跑過來。瓦布拉壓低身體,準備給這些不識好歹的巧伊斯一點教訓,卻聽到維多Fii的一聲大叫,所有巧伊斯全停下來往退後。
‘哈哈,你想和我單挑?’瓦布拉笑了笑說,‘等你像我一樣,經過蛻變之後再說,現在我和你就像大人在和小孩打架一樣。只要你保證會安份點,讓學生好好上課,我們就讓事情這樣解決……吼!’維多突然又往瓦布拉撞過來,但獅子反應極快,它先往旁邊一跳輕鬆避開,隨即兩隻前腳掌撲住黑巧伊斯,將它往地上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