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異樣2
謝晚搖了搖頭,那個小郎君的藥膏的確是很有用處的,也不知道這樣的藥膏在藥房裡面能賣多少錢,看著就覺得不菲。
反正現代與古代的差別就是藥很有用,還有男尊女卑的地位。
看著謝晚乖乖的坐在床上,蒼白的小臉在暗淡的光芒下顯得更加的脆弱,他從來都知道三房一直處於劣勢,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樣的,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的心底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可是看著這間破屋子下,脆弱的孩子們,他當初是不是選擇錯了?
可是爹對他們很好,他是不想要父親失望的。
只是一旦有了選擇,很多事情都會有變化的,從前到現在亦是如此。
謝黎長得很俊美,但是因為年輪的緣故,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謝晚眯上了雙眸,腦海裏回憶著這個父親和自己腦海裏麵的曾經的父親的模樣,他們長得並不是一樣,但卻是很相似,也許是因為時間太過於久遠的地步,謝晚都忘記了父親曾經的模樣,更甚者是自己曾經的模樣,也許時間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切的。
謝晚半眯著,隨後很快的入睡。
林氏再次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辰哥兒和軟妹兒趴在那兩滴維持著整夜的油燈那裏在地上不停的比劃著,黎哥坐在一側,這幅畫面是自己曾經一直期待的,可是現在終於看到了卻有些心酸。
她上前一步,放下了手中的米糊糊,剛想觸碰晚姐兒,旁邊伸過來一隻手直接擋住了。
“讓她好好地休息一下。”謝黎低聲道,看著林氏掃過來目光,直接把人拉了過來,“辰哥兒說了在徐巖大夫家裏麵定然是吃了一些的,讓她好好休息,這些讓他們吃吧,他們也沒有吃飽。”
“可是···”
林氏欲言又止,晚姐兒的身體虛弱,總該吃些東西的,但是看著旁邊的兩個孩子原本還在比劃著突然聽到父親的這麼一說,四隻小眼睛都在往著這邊瞧上一瞧。
但是也只是一瞧而已。
謝辰還是挺聽話的,只是看了一眼,便乖乖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嚥了咽口水,拉著小妹往著這邊看。
只是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軟妹兒嘟了嘟嘴,面上有些不高興,她也好餓,孃親說這些只能給阿姐吃,可是她也好幾天沒有吃好飽飽了。
謝黎頓了一下,把米糊糊放在謝辰的手中,“你和妹妹一起吃。”
謝辰微頓,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軟妹兒,最後還是接了下來。
他也確實餓了,之前在那個書塾裡面並不是過得很好。
前幾天因為阿姐的送東西給自己,周圍的人對自己很好,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謝威知道了自己也在學堂裡面,直接帶著人過來找自己的麻煩,前面一天是不讓他吃飯,後面就是帶人嘲諷自己,毆打自己,他不敢告訴阿姐也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一旦說了他受到的傷害會更多的。
他已經不是一個孩子,所以有些事情他是需要自己去解決的。
“哥哥,你吃。”
軟妹兒吃一口,看著哥哥嚥了咽口水,皺了皺小臉蛋,對著他說道。
謝辰抿了抿嘴,笑了笑吃了一一大口。
林氏掃視了小兒子和小女兒一眼,面上多了幾分的柔和,終究還是個孩子的。
“晚姐兒沒事的,她是個乖孩子但也是聰明的,一切都會好的。”
“真的會好嗎?”林氏低問。
一雙大手擦在她的頭上,頭頂傳來低低的聲音,“一定可以的。”
“希望如此吧。”
林氏把臉轉向一旁,看著孩子們,心底一片的酸澀,希望一切都是最好的,只是她想要的終究不是這樣的生活,她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她不後悔嫁給黎哥,但是後悔她當初為什麼不堅定一些把人留在金都,這樣的話,此後對誰都是好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清貧難安。
“阿念,再等一等就好了,在等一等。”
再等一等?
這句話她已經聽了很久很久了,只是也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陡然間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眼角間突然地有些酸澀。
她可以等,等多久都是無所謂的,只是孩子們真的可以嗎?
他們能夠等多久?
黎明升起的時候,寒風吹散了晨霧,涌來一陣陣的寒流。
陸之硯猛地睜開雙眸,看著頭頂上面的粗香木,怔愣了一下,,原來只是做夢。
只是夢中太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他覺得有些可怕。
那個待他一直最好的皇祖母突然面目可憎的看著自己,皇舅面上的陰冷低嘲,皇兄皇弟們的恥笑,父親的狠心無情,母親的漠視全部在包圍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衝擊著腦海裏麵,他想著要逃出來,可是那些的髒言碎語打擊在心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都是他最親的人,可是卻還是讓他沒有辦法去狠心刀起刀落。
皇祖母說的對,他的確是仁慈了。
這一種仁慈從來只是讓他變得更加的懦弱的。
這一場的夢境,雖不是真的,但是他自己心底裏麵最為清楚,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孤軍奮戰,一個人在那麼的孤冷寂靜的皇宮後院中被人欺辱的模樣,倒是真真不好受的。
他起身動了動胳膊,面上露出幾分諷刺的低笑,隨後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到了屏風下,拿起一件青衣換了上去。
夢終究還是一場夢而已。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母親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妹妹,他擁有的很多,雖然是在一場意外中獲得,但是他並沒有感到意外,一切不過是在預料之中而已。
帝王之家中是不允許有功高蓋主的家族,而身為皇家的血脈,一個驍勇大將軍,手握重兵,如若只是一個簡單的武夫的話本就沒什麼大的疑慮,但問題就是陸逸還是一個文科狀元,文武雙全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不,確切的是說,手握重兵的文人是可怕的。
而加上民間傳言,陸逸本就不滿意這一場婚宴,對於這一個意外而來的被當做質子的小郡王是沒有感情的,一場如意算盤打得很散,最後勝利的還是陸家那個男人,陸逸。
皇舅終究還是感情用事了。
他應該知道,陸逸對於他們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再怎麼處理,他也不會再重新活回來讓他千刀萬剮,讓他們流落在邊境,無非無過就是睹目思人而已,因為害怕陸逸,所以也就害怕母親和自己的出現。
當時還在想著為什麼會讓自己那麼快速的離開,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終究還是人性佔了上風的。
陸之硯自己冠上了發冠,隨後披上黑色的披風走了出去。
“少爺。”外側的站著一個清秀的丫鬟,看著裡面走出來的華麗的玉人,面上一紅,連忙喚了一聲低下頭去,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你是誰?”
陸之硯皺眉,看著地上還冒著熱氣的水盆,又看了看快把頭埋在胸部的人,心底甚是不滿,但是隱隱約約的猜到了是誰安排過來的。
“回少爺,奴婢是春花,是夫人在集市上買了奴婢,專門過來伺候您的起居的。”春花小聲的道,聲音軟的像貓一樣,這也是肅寧為什麼買下來的緣故。
昨日在出門的時候,懷玉居旁邊的那些婆子們看到自己雖然不是再同上一次一樣貶低自己,但是確實拿著景止談論。
一個又接著一個談論他們各自的孩子的初事,以及婚嫁的年齡,而且每每談論道孩子的時候,她都不知道景止的所有的事情,而且對於他的喜好一切都是一無所知的。
是自己害了他,要不然現在他也可能會在京都中尋一個達官顯貴的大家閨秀人,而不是以後都會在這個地方待上一輩子,一旦想到找一個和著這裏的人說著雜語閒談的媳婦,她心底也是不願意的,但是都是沒有辦法的,加上素姨說了景止在京都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同房,就連成人禮事都未曾有過。
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是總歸有一點是跟著陸逸很像的,因為他也是第一次。
想著當年那個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人第一次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的那般的模樣,肅寧就覺得有些歡喜,只是後來的後來,才發現原來只不過是醉酒之後睡錯了人而已,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的。
原本想要遺忘,只是印在心上再也出不來了而已。
因為那些的鄰居的碎碎念念,肅寧想著怎麼也該讓景止找一個房.事丫鬟,然後再讓人尋一個大家閨秀,總該圓滿了自己的心事。
陸之硯捧著水打在臉上,心口上多了幾分的冰寒,他之前好像跟母親說過,不需要給自己找一些這樣的人來,為什麼總是不願?
當初想著她陪的時候,關心的時候,總是沒了人影,可是現在不需要的時候,作為母親的擔當卻是冒了出來,是不是覺得有些的可笑。
陸之硯洗漱完之後,轉身走進主房的門口,素娘奶奶正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小公子陸之硯的時候,面上多了幾分的柔和,連忙迎面而來,“怎麼了,少爺?”
“我找母親,他醒了嗎?”
陸之硯抿了抿嘴,看著素娘奶奶一眼,隨後垂眸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