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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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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眉眼

    孟秀搖搖頭,然後握住了媽媽光滑有些冰涼的手:“媽,我長大了,有些事情我能處理好的。”

    她媽看了她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開始說教:“也不知道你隨的誰,從小到大什麼事就只知道埋在心裏。罷了,你馬上也十八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媽媽不管你。但是,答應媽媽,遇到自己處理不好的事情,一定要記得,你還有媽媽,還有爸爸,還有這個家,我們都是你的靠山。”

    孟秀有些動容,眼眸溼潤,她低下頭不讓孟麗萍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樣子,啞著聲音說:“我知道,讓你們擔心了。轉學的話,我想轉到外地,媽媽放心,有時間的話,我會長回家看看的。”

    畢竟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她走了,爸媽一定會很寂寞吧。可是她真不想在呆在這個城市,就讓她自私一回吧,就一回。

    孟麗萍幽幽嘆了一口氣:“這可能是天意吧。前一陣子,你爸還給我商量著搬家的事,因為你爸工作的原因,要常常呆在外地,爲了方便,最好搬到那裏。我們商談了好久,覺得你現在還在這裏學校,挪動地方會影響你,你爸也在放棄這個工作機會邊緣徘徊,現在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正好,我們都搬走了,然後開啟新的生活。”

    孟秀握著孟麗萍的手緊了緊,眼眶發熱:“好。我們要搬去哪裏?”

    “s城。”

    ……

    第二天,孟麗萍和孟爸商量了一下,定在了下週二,而距離下週二,還有四天。

    孟秀被停課了一星期,她沒有再去許意外那個酒店,也沒去學校,就在家裏歇息。爸媽都沒問她什麼,大家都很默契的不談這個。

    孟秀這幾天可以安心當一個混吃等死的閒人了,因為接下來去新的地方就代表要適應環境,孟麗萍到底心疼女兒,這幾天是給孟秀吃好的喝好的,先把她養的肥肥的,纔好讓她面對接下來的風雨。

    這就是孟秀三天胖了兩斤的理由,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孟秀開始發覺了。明天就是登機的日子,所以這天爸媽都沒上班,在家收拾東西。

    孟秀沒什麼好收拾的,如果最好,就是讓她以後慢慢的遺忘這個城市吧。

    晚上,爸媽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家裏來了很多客人,都是爸媽在這裏的朋友,他們都把人邀請了過來,這飯就是吃的送別宴。

    孟秀不想見外人,出去問候了一下就回屋呆著了。坐在書桌旁,還能聽到客廳的說話聲,碰杯聲。孟秀在心裏默默的想,真好,父母都能和朋友道別,她都沒有能道別的人。

    青梅竹馬段銘啊,呵,他就是然她經歷重生的罪魁禍首,現在談什麼朋友。

    至於從小學認識的老鐵沈夢,記憶中那個善良開朗的少女已經和現實相差越來越遠,人都是會變得。人長大的過程就是不斷擁有和失去。

    再然後,接觸多點的小同桌於菲菲,她倒是個話多的,但是她們的感情倒是沒多深。

    還能談得上熟悉一點的,大概就只有那個……神經病大魔王小祖宗——許意外了吧?

    她小意外最想和人道別的,竟然是他。

    而且這個想法還越來越濃烈。

    孟秀不可自制的,竟然撥通了他的手機,手機鈴聲在耳邊緩緩跳躍,等接通後好一陣子,孟秀才回過神。

    許意外那邊已經了好久,“喂”了好幾聲。

    孟秀回過神,骨子的懦弱涌上來,下意識的想躲避:“我打錯電話了。”說過這句,然後飛快掛掉。

    捂著“怦怦”大跳個不停的心臟,孟秀無奈的想,她的勇氣也只能做的這了吧。

    在思緒飄揚間,孟秀手機“嗡嗡”的顫動起來,她一愣,竟然是許意外又重新打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敢玩爺爺,找打是不是?”

    他說話總是這樣欠揍,就算心情在落寞在不好,都想跟他頂嘴。

    孟秀嘴角不自覺彎起了一個孤獨,說出來的話卻是滿滿的嫌棄:“許爺,我哪敢玩你呀。我真打錯電話了。”

    那邊傳來嗤之以鼻的“嘖嘖嘖”聲,許意外這會正在家裏坐在競技椅上打電腦遊戲呢,這會遊戲也不玩了,二郎腿往桌子上一撂,張揚的眉毛一挑,語氣無限囂張:“信你個鬼。說吧,這大晚上找爺爺怎麼回事兒。”

    孟秀隔著螢幕都能想像的到他現在慵懶無賴的痞樣子,她想笑著回擊,可是淚先一步流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時候想哭,就是很突然的想哭。

    和痞味少年的第一次相遇情形還歷歷在目,孟秀很不相信,這個當初一眼看去就不會發生什麼故事的少年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取代在她心中段銘的位置。然她好像回到了上輩子的少女情悸,那種美好又酸甜的暗戀感覺,她一直在暗戀。

    孟秀腦海裏這一會兒想起了很多畫面,就像人死前的走馬觀花一樣。她覺得,她的這通電話真是代表了很多東西。得不到的少年,放不下的往事,忘不掉的記憶,還有這個帶給她太多的城市。人搬家前,都會有這種複雜的情緒嗎?她好想知道。

    她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決絕狠心和堅強。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許意外察覺到了不對勁,語氣從散漫欠扁拉回正常:“你沒事吧?我聽酒店經理說,你除了那天就沒在去過了。你現在在家?怎麼樣了?是不是你父母……”

    “沒有。你想多了。”孟秀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假裝很輕鬆。

    許意外有點懵:“什麼小猴子?”

    聽他反應孟秀就知道,這個大豬蹄子直接把那個小猴子給忽略了。人家根本沒把這放在眼裏。心裏的失望轉瞬即逝。她現在好的了,還能打通許意外的電話。”

    許意外隔著手機敲了下鍵盤:“答對啦,我在電腦上玩賽車遊戲呢。你呢,在嘛?”

    孟秀手裏多了個化妝鏡,小小的鏡子裡裝的她是滿臉淚痕。她在哭,但是她纔不說。

    她說:“我沒嘛,打電話只是跟你說一聲,你那個卡我明天會找人給你送去,我用不用了。”

    許意外“奧”了一聲:“沒事,你就留著唄,我有那沒那都一樣。那個房間能指紋解鎖。”

    “我會還你的。”孟秀執意說。

    “別啊。”電腦長期沒碰黑屏了,許意外晃了晃滑鼠,畫面重現。他拿穩手機:“不是我跟你吹。我那張卡,只要在恩天,怎麼用都好使。住酒店永遠不會空房,永遠的貴賓待遇。還有別的,什麼ktv啦,什麼飯店啦,就算你拿著這張卡,去恩天買房子都給你打折。這麼多用途,你確定你還嫌棄?”

    孟秀想了想那個金黃色的卡片,有些驚奇:“那麼好用?那我不還了。”

    那邊穿了幾聲低笑聲:“這纔對嘛。”

    “話說……”孟秀問:“這張卡那麼好用,你不怕我拿他幹壞事?”

    許意外有些輕蔑一笑:“你能什麼壞事兒,你的事能有我壞?只要你不拿著這張卡帶著小男孩去開房,我是不會登出的。”

    孟秀噗嗤一笑:“帶著男人去開房,什麼鬼……”

    “大家馬上都是成年人了,都懂嘛。”許意外又開始了那紈絝散漫模樣,閒閒說:“我不想當那個好人,太綠了。”

    孟秀這次是真笑了,差點笑出豬叫。可是笑過之後,心底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填充的空

    許意外一點都不介意她交男朋友之類的,他是一點意思對她都沒有。

    想到這個,孟秀臉刷的拉下來,聲音都淡了幾分:“行了,不早了,快睡吧,我也睡了,晚安。”

    被掛電話的許意外在電腦上用滑鼠又點了再來一局,心裏想的是……

    終於碰到一個比他還囂張的人了,每回打電話都是她先掛!

    已經晚上十二點了,比許意外還要囂張的孟秀卻在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這是在a城的最後一晚了,聽媽媽說,這個房子是他們的根,永遠不會賣的活著出租,就算空著也空著,但是這並不能鋪平孟秀的急躁。

    最後,孟秀選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就是側躺充著電玩手機。她先隨意的翻了翻朋友圈,沒什麼意思,忽然想到什麼,逛了逛校園的貼吧。

    熱門貼加粗加的那幾個貼仍然是關於文雅裸.照的,孟秀點開了一個看評論,發現這一切風向已經不知不覺的變了。

    熱門幾個評論是這樣的。

    不愛吃草的兔子:扒你也是活該!蒼蠅不叮無縫蛋,照片裡的那女的肯定不是啥好東西!

    拉卡拉:據我所知,人家孟秀可是攀上了立中一哥,全區大.佬許意外,稀罕你的銘哥哥?

    明天:許爺爺能看上她算我輸!

    帶面具的小丑:不要吵了,二樓已實錘,本人親眼見到,許爺現身某夜市街口,揹着的人是孟秀……

    摸魚哦哦:等等!這貼不是校園暴力嗎?怎麼還組cp了!啊啊啊啊,男主還是我許爺爺啊啊啊!

    眉眼:這不可能……爺爺不會綠我的……

    孟秀是個要離開這個城市的人,早就不關注校園貼吧這種事了,平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蝴蝶效應也太猛了吧?緊緊是和許意外扯上一點關係,整件事就能扭轉乾坤?

    孟秀趕緊點了幾個熱門貼看。評論從原本的可憐文雅討伐孟秀,變成了文雅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活該,孟秀和某位有關係。然後熱情還有一群失戀的女生。

    孟秀呆了,因為往下翻去,關於文雅照片的帖子越來越少,多的是質疑孟秀和許意外的關係。不知道誰暴露出了她的貼吧id,她私信裡受到了許許多的瘋狂艾特。

    孟秀有點,又跑去許意外的個人主頁去看。許意外的主頁非常淨,可能是剛開學老師強制性註冊的,沒有經常玩,偶爾曬曬自己賽車的風姿。

    他喜歡賽車的,孟秀想。她盯著許意外唯一一個在塞到城池的一個照片,呆了呆,反應過來有些臉熱。她怎麼和那些小女生一個樣子了?

    嘴裏是鄙夷自己的,可是手確實誠實的。她忍不住的去翻這個照片下的評論,我的乖乖!

    這張沒有任何配字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感情的冷漠帖子,竟然有兩千多天評論,底下女生男生都有,都快把許意外給吹爆了!

    這就有點誇張了,孟秀手一抖就點了退出,然後蹙眉開始思索。

    現在呢,大家已經分了好幾隊,有可憐文雅的,有大罵她的,有因為許意外的緋聞失戀鬧自殺的……很多很多,可是這些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文雅也只敢在學校叨叨這事,萬萬不敢打官司的,因為她一樣證據都沒有,她的目標很明確,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孟秀也被她禍害的被停課了,她確確實實目得也做到了一點。

    孟秀煩躁的解除安裝貼吧關上手機,腦海略過很多事,不知不覺蹙著眉睡了過去。

    時間過得飛快,一閉眼在睜開,就到了要走的日子。

    早上點,孟秀被媽媽叫醒吃飯。昨天那場送別宴會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孟秀低頭喝粥的時候還能聞到酒的味道。

    孟媽給孟秀夾了個菜,順便說道:“退學手續已經給你辦好了,學校的東西你拿不拿都行,新學校會給你發新課本。今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你還有什麼要帶走的嗎?不好拿的可以收拾出來裝袋子裡選擇郵寄。”

    我想,這下我們以後真的沒交集了。又是一個平常不能在平常的早晨,我還在睡覺,被敲門聲吵醒。開啟門竟然是你,我以為我出現了幻覺。

    你說你是來道別的,我心裏兵荒馬亂,我不想被你看出來,我低頭去拆你給我帶來的東西,不是對那些有興趣,而是不讓你看到我眼裏的淚水。哭,實在是太丟人了,這是女孩子獨有的特權。

    我的世界從燈光亮起黑暗不過是你敲門和你道別這之間。我有點絕望,你要走了,以後不會回來了。而我,出不去這個城市。

    最後,她轉頭了,笑著對我說,希望下次再見。一次再見……你還想看到我……於是,我當時就決定,我要在你想見我的時候,馬上就出現在你眼前。我沒給你要聯繫方式,不是忘了,而是變相給自己鼓勵。只要我變得足夠強大,想要了解什麼,都能手到擒來。

    我的改變因你離開而開始。終有一天,在太陽初升的時候,我會代表光明,出現在你面前,然後舉著這個筆記本把我心中所想都一字不落的讀給你聽。

    對了,還有,孟母三遷,一枝獨秀,孟秀,你的名字,真好聽。

    ——朝陽,xx年四月二十號書。

    ……

    飛機在雲層上翱翔,純淨的天空藍藍的,一塵不染。藍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白茫茫的雲海一望無際。孟秀像小小的機窗上外面望去,只見和煦的陽光照在機翼上,飛機的羽翼如大鵬展翅般在雲海裡穿行。

    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坐飛機,卻是爲了離開家。

    看了看開了飛航模式的手機,她心思枉然。

    從朝陽家出來後,她就在也沒有聯繫過一個人。倒是段銘給她打了電話,不知道有什麼事,但是她不想接,索性眼不見心為靜的掛掉了。段銘像是沒想到她會有掛他電話的一天,震驚的連個資訊都沒發。

    這時,飛機飛到了一出冰上頭,連綿不斷,如大海的驚濤駭浪,猶如捲起千層浪花,孟秀腦海裏不可自制的想起那個自由灑脫痞味的少年。

    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他那麼酷的人,身邊應該有很多好朋友吧,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她忘了。

    許意外,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真的是一個意外。我們倉促的相識,不太美好的相知,都那麼的突然。真是應了那句話,初見你時,我沒想過後來會發生這麼多故事,也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會過的很好,我會有新的嚮往和理想,還會有新的追求,我還會遇見很多人你說,你也會成為我最難忘的過客。

    人還真是奇妙的東西,原本喜歡到骨子裏發誓要得到的人沒感覺就沒感覺了,淨利落的就去愛別的人了。就算這個愛人的過程是在經歷一遍經歷過得重蹈覆轍的滿腹酸澀,也在所不惜。

    孟秀苦澀的笑了下。請原諒他在思念那個風雲少年最後一次,說最後一次話。

    許意外,祝你風光,祝你一直舉世無雙。

    孟秀不知不覺合起了眼睛,不是困了,就是不想看了,想休息會兒。飛機上靜悄悄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很快又很慢。不知過了多少小時,孟秀一家人就來到了打點好的新房子。他們買的是領包入住的新房,不是小區,是個的門戶。爸爸說,他這麼努力,就是爲了讓她們能過好的生活,有錢了,不必省著。

    孟秀被領著參觀了一圈兒後藉口很累就去了安排自己的房間。很陌生的氣息。孟秀趴在,看著嶄新的床單。這裏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飛機很快,就算他們是十二點多開始起飛的,現在天還沒暗下里。來到這個未知的城市,孟秀沒有一點彷徨,懶得再瞭解了。

    把鞋蹬掉,孟秀開啟了冷落好久的手機,點開連線資料。

    新房子的無線網密碼她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想問。

    手機連上資料的那一刻,各種提示音像個不停,甚至手機都卡屏了一下。孟秀有點微怔,點開提示訊息最多的微信看。

    十幾條訊息,全是段銘發的,還有四五個未接來電,也都是段銘的。孟秀又翻了翻,沒有那個人的,她有些失望的點開段銘的那天訊息。

    為什麼掛我電話??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啊。

    —我知道這樣問很傷害你,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代表著你在我心裏的地位。

    我和文雅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來還有誰這麼報復文雅。

    雅平時為人很好,根本不會被記恨上。雖然文雅說是你乾的,我不信,但是,好像也沒誰了吧。

    你跟我承認吧,如果是你做的,我會說服我自說服文雅原諒你的。但是你給文雅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孟秀一條一條翻下去,心裏甚至連可笑的感覺都沒有了。看完後,把段銘的微信設定成免打擾。

    至於電話嘛,孟秀正在思索,要不要直接拉黑?他肯定會再打電話過來的,她不想在被打擾了。

    就在這時,手機倏地震動加響起鈴聲,是段銘的電話。

    孟秀嘆了口氣,做事還是要有始有終,她給段銘一個結尾。

    所以,她按了接聽。

    孟秀沒說話,那邊聲音有些煩躁的傳來,還帶著滿滿的不認同:“你手機為什麼關機?就這麼不敢面對嗎?你好歹給我解釋一下。”

    “一遇到點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你怎麼變得這麼懦弱了呢?你還是我認識的孟秀嗎?不,你不懦弱,你比誰都狠。你都敢拍人家裸照,文雅都跟我說了。”

    “喂,還在嗎?怎麼不說話。”

    那邊連續餵了好幾聲,孟秀的心終於迴光返照的般的疼了一下,她笑,笑的很輕:“你還要我解釋什麼?你不就認定那個拍照片的人是我了嗎?”

    那邊沉靜兩秒,然後傳來段銘低沉的聲音:“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跟我說。”

    他的聲音,永遠像上流的泉水,清脆淨,現在因為質問,加了一點的濃重,能輕而易舉的揭開人心底的疤。

    “段銘,”孟秀說:“你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什麼?”段銘懵了。

    孟秀深呼一口氣,心底那尖銳的疼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段銘在她心裏已經畫上了句號,所以她再也無所畏懼。

    孟秀烏黑清澈的眼眸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好像以前所以的不沉著還導致的驚濤駭浪都是過眼煙雲。她開口,語氣無波:“段銘,其實我以前喜歡你的。”

    段銘愣了,他有些發怔的拿著手機,忽然想問——那現在呢?

    可是文雅就躺在他身邊,把頭埋在他的臂彎下,清麗的臉上都是依賴。她不想去學校遭受非議,家也不能回,一直在被他照顧著。出了這檔子事,她只有他了,所以,孟秀必須要給文雅一個交代。

    段銘責任心爆棚,他冷凝的像個大人說道:“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你先把我女朋友的事解釋清楚吧。”

    女朋友?這就改口了?孟秀眉眼一低,接著道:“別急,我有個關於你我的故事,聽我慢慢跟你講。”

    她的話,好像有魔力一樣,在牽著段銘的心走。手機來著擴音,文雅從頭到尾是聽的清清楚楚,從孟秀說出那句:我喜歡你的,臉色就一直髮黑。段銘摟住她,用自己不算結實的臂膀帶給她安全感。

    文雅用清亮的眼神看著段銘,彷彿在說:不要聽。

    可是段銘鬼使神差的竟然第一次沒按照文雅的要求做,他低聲應了句:“你說。”

    孟秀舉著電話,眸光放空,彷彿在講個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的題外話。

    “段銘,其實全域性,你是最無辜的。你沒做錯什麼,就是被我無辜的放心底大愛了一場。還記得上次我問你我們娃娃親的那次嗎?從你的回答裡,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電話那頭的段銘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沉默的聽著。

    “曾經。無數個瞬間我都在想,要是你和我在一起活著難過的時候有你在就好了。結果還是我一個人熬過了所有時刻。我做夢都希望你幸福,不是和別人,是和我。”

    “後來我當我喜歡上別的男孩我才發現,或許我也沒有多喜歡你,只是對於自己付出了卻得不到迴應這件事,耿耿於懷而已。但是啊,你要知道,愛你這件事,我曾堅持了好久,好久。你啊,也總是這樣,不愛我又不放過我,有了喜歡的人還不忘給我買胃藥。”

    “我現在啊,已經放下你了,也有了別的的喜歡的人。當有人再提起你名字的時候,我可能就只會說一句,愛過而已吧。你也別說人善變,你懂的那種心瞬間跌入了谷底的感受嗎?是你讓我愛了又愛,也是你消磨了我對你所以的愛。”

    “我們就這樣了,我也不在有你在的城市了。a城啊,我給你的答案是,那些,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替別人背黑鍋的想法。不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隨你吧。我說完了,你還有想問的就問吧,畢竟如果不出意外,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通電話。”

    段銘還沒來得及把這麼龐大的資訊量吸收,就聽見孟秀說掛電話。他心中一急,有些話就脫口而出:“你在哪?你現在愛的人是誰?”

    孟秀臉上終於漏出一抹微笑,的藍,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海鷗的叫聲。她歪頭淺笑:“我啊,我住在了海邊,他喜歡海。”

    ……段銘失魂落魄的掛掉已經滅掉光亮的電話,目光無焦的彷彿想起了從前。

    心,這裏,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一塊兒。

    孟秀的離開,讓段銘懂得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兒。

    原來那些錯覺不是錯覺,原來……沒人人突然不愛你,只是你突然知道而已。

    孟秀開啟了剛建立的微博賬號,噼裡啪啦打下一段字。

    人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糟蹋以後,纔開始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見。希望你能明白,覆水難收,別回頭。好好生活,祝你,也祝我。

    ……

    五個月了,某個比他還肖張的女生已經消失了五個月了。期間電話打不通訊息也不回怎麼也聯絡不上,許意外愁的三天一包煙都快變成一天一包了。

    少年正玩著一款賽車遊戲,最後比賽結果出來顯示他是第一名,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喜悅。而是開著語音對著另一個選手連麥轟炸:“你說她人能去哪裏,說轉學就轉學,說搬家就搬家,老子上一次去她家找她的時候窗戶都結蜘蛛網了。”

    這個問題簡心不知道聽過多少變,可他聽的耳朵都快出繭子了,可是某人好像永遠都不會膩一樣,每天都得問一遍,像是某種儀式一樣邪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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