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心意
飛機在雲層上翱翔,純淨的天空藍藍的,一塵不染。藍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白茫茫的雲海一望無際。孟秀像小小的機窗上外面望去,只見和煦的陽光照在機翼上,飛機的羽翼如大鵬展翅般在雲海裡穿行。
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坐飛機,卻是爲了離開家。
看了看開了飛航模式的手機,她心思枉然。
從朝陽家出來後,她就在也沒有聯繫過一個人。倒是段銘給她打了電話,不知道有什麼事,但是她不想接,索性眼不見心為靜的掛掉了。段銘像是沒想到她會有掛他電話的一天,震驚的連個資訊都沒發。
這時,飛機飛到了一出冰上頭,連綿不斷,如大海的驚濤駭浪,猶如捲起千層浪花,孟秀腦海裏不可自制的想起那個自由灑脫痞味的少年。
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他那麼酷的人,身邊應該有很多好朋友吧,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她忘了。
許意外,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真的是一個意外。我們倉促的相識,不太美好的相知,都那麼的突然。真是應了那句話,初見你時,我沒想過後來會發生這麼多故事,也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會過的很好,我會有新的嚮往和理想,還會有新的追求,我還會遇見很多人你說,你也會成為我最難忘的過客。
人還真是奇妙的東西,原本喜歡到骨子裏發誓要得到的人沒感覺就沒感覺了,淨利落的就去愛別的人了。就算這個愛人的過程是在經歷一遍經歷過得重蹈覆轍的滿腹酸澀,也在所不惜。
孟秀苦澀的笑了下。請原諒他在思念那個風雲少年最後一次,說最後一次話。
許意外,祝你風光,祝你一直舉世無雙。
孟秀不知不覺合起了眼睛,不是困了,就是不想看了,想休息會兒。飛機上靜悄悄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很快又很慢。不知過了多少小時,孟秀一家人就來到了打點好的新房子。他們買的是領包入住的新房,不是小區,是個的門戶。爸爸說,他這麼努力,就是爲了讓她們能過好的生活,有錢了,不必省著。
孟秀被領著參觀了一圈兒後藉口很累就去了安排自己的房間。很陌生的氣息。孟秀趴在,看著嶄新的床單。這裏以後,就是她的家了。
飛機很快,就算他們是十二點多開始起飛的,現在天還沒暗下里。來到這個未知的城市,孟秀沒有一點彷徨,懶得再瞭解了。
把鞋蹬掉,孟秀開啟了冷落好久的手機,點開連線資料。
新房子的無線網密碼她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想問。
手機連上資料的那一刻,各種提示音像個不停,甚至手機都卡屏了一下。孟秀有點微怔,點開提示訊息最多的微信看。
十幾條訊息,全是段銘發的,還有四五個未接來電,也都是段銘的。孟秀又翻了翻,沒有那個人的,她有些失望的點開段銘的那天訊息。
——為什麼掛我電話??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啊。
——我知道這樣問很傷害你,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因為這代表著你在我心裏的地位。
——我和文雅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來還有誰這麼報復文雅。
——文雅平時為人很好,根本不會被記恨上。雖然文雅說是你乾的,我不信,但是,好像也沒誰了吧。
——你跟我承認吧,如果是你做的,我會說服我自己,說服文雅原諒你的。
——但是你給文雅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孟秀一條一條翻下去,心裏甚至連可笑的感覺都沒有了。看完後,把段銘的微信設定成免打擾。
至於電話嘛,孟秀正在思索,要不要直接拉黑?他肯定會再打電話過來的,她不想在被打擾了。
就在這時,手機倏地震動加響起鈴聲,是段銘的電話。
孟秀嘆了口氣,做事還是要有始有終,她給段銘一個結尾。
所以,她按了接聽。
孟秀沒說話,那邊聲音有些煩躁的傳來,還帶著滿滿的不認同:“你手機為什麼關機?就這麼不敢面對嗎?你好歹給我解釋一下。”
“一遇到點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你怎麼變得這麼懦弱了呢?你還是我認識的孟秀嗎?不,你不懦弱,你比誰都狠。你都敢拍人家裸照,文雅都跟我說了。”
“喂,還在嗎?怎麼不說話。”
那邊連續餵了好幾聲,孟秀的心終於迴光返照的般的疼了一下,她笑,笑的很輕:“你還要我解釋什麼?你不就認定那個拍照片的人是我了嗎?”
那邊沉靜兩秒,然後傳來段銘低沉的聲音:“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跟我說。”
他的聲音,永遠像上流的泉水,清脆乾淨,現在因為質問,加了一點的濃重,能輕而易舉的揭開人心底的疤。
“段銘,”孟秀說:“你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什麼?”段銘懵了。
孟秀深呼一口氣,心底那尖銳的疼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段銘在她心裏已經畫上了句號,所以她再也無所畏懼。
孟秀烏黑清澈的眼眸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好像以前所以的不沉著還導致的驚濤駭浪都是過眼煙雲。她開口,語氣無波:“段銘,其實我以前喜歡你的。”
段銘更愣了,他有些發怔的拿著手機,忽然想問——那現在呢?
可是文雅就躺在他身邊,把頭埋在他的臂彎下,清麗的臉上都是依賴。她不想去學校遭受非議,家也不能回,一直在被他照顧著。出了這檔子事,她只有他了,所以,孟秀必須要給文雅一個交代。
段銘責任心爆棚,他冷凝的像個大人說道:“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你先把我女朋友的事解釋清楚吧。”
女朋友?這就改口了?孟秀眉眼一低,接著道:“別急,我有個關於你我的故事,聽我慢慢跟你講。”
她的話,好像有魔力一樣,在牽著段銘的心走。手機來著擴音,文雅從頭到尾是聽的清清楚楚,從孟秀說出那句:我挺喜歡你的,臉色就一直髮黑。段銘摟住她,用自己不算結實的臂膀帶給她安全感。
文雅用清亮的眼神看著段銘,彷彿在說:不要聽。
可是段銘鬼使神差的竟然第一次沒按照文雅的要求做,他低聲應了句:“你說。”
孟秀舉著電話,眸光放空,彷彿在講個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的題外話。
“段銘,其實全域性,你是最無辜的。你沒做錯什麼,就是被我無辜的放心底大愛了一場。還記得上次我問你我們娃娃親的那次嗎?從你的回答裡,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電話那頭的段銘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沉默的聽著。
“曾經。無數個瞬間我都在想,要是你和我在一起活著難過的時候有你在就好了。結果還是我一個人熬過了所有時刻。我做夢都希望你幸福,不是和別人,是和我。”
“後來我當我喜歡上別的男孩我才發現,或許我也沒有多喜歡你,只是對於自己付出了卻得不到迴應這件事,耿耿於懷而已。但是啊,你要知道,愛你這件事,我曾堅持了好久,好久。你啊,也總是這樣,不愛我又不放過我,有了喜歡的人還不忘給我買胃藥。”
“我現在啊,已經放下你了,也有了別的的喜歡的人。當有人再提起你名字的時候,我可能就只會說一句,愛過而已吧。你也別說女人善變,你懂的那種心瞬間跌入了谷底的感受嗎?是你讓我愛了又愛,也是你消磨了我對你所以的愛。”
“我們就這樣了,我也不在有你在的城市了。a城啊,我給你的答案是,那些,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替別人背黑鍋的想法。不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隨你吧。我說完了,你還有想問的就問吧,畢竟如果不出意外,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通電話。”
段銘還沒來得及把這麼龐大的資訊量吸收,就聽見孟秀說掛電話。他心中一急,有些話就脫口而出:“你在哪?你現在愛的人是誰?”
孟秀臉上終於漏出一抹微笑,雖然不多溫暖,但是也如冬日暖陽般柔和。她從床上下來,來到窗戶前,開啟遮住視線的窗簾,入目的是一片湛藍的藍,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海鷗的叫聲。她歪頭淺笑:“我啊,我住在了海邊,他喜歡海。”
……段銘失魂落魄的掛掉已經滅掉光亮的電話,目光無焦的彷彿想起了從前。
心,這裏,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一塊兒。
孟秀的離開,讓段銘懂得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兒。
原來那些錯覺不是錯覺,原來……沒人人突然不愛你,只是你突然知道而已。
孟秀開啟了剛建立的微博賬號,噼裡啪啦打下一段字。
人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糟蹋以後,纔開始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見。希望你能明白,覆水難收,別回頭。好好生活,祝你,也祝我。
……
五個月了,某個比他還肖張的女生已經消失了五個月了。期間電話打不通訊息也不回怎麼也聯絡不上,許意外愁的三天一包煙都快變成一天一包了。
少年正玩著一款賽車遊戲,最後比賽結果出來顯示他是第一名,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喜悅。而是開著語音對著另一個選手連麥轟炸:“你說她人能去哪裏,說轉學就轉學,說搬家就搬家,老子上一次去她家找她的時候窗戶都結蜘蛛網了。”
這個問題簡心不知道聽過多少變,可他聽的耳朵都快出繭子了,可是某人好像永遠都不會膩一樣,每天都得問一遍,像是某種儀式一樣邪門的很。
“我說,”簡心一個花花小公子被許意外來來回只打聽一個女生弄的有點頭疼:“孟秀有什麼好?不夠胸也沒幾兩肉的,咋就這麼讓你念念不忘了呢?”
麥的那頭話音裡隱隱有了殺氣在四溢:“你再說一遍……”
簡心立馬自打嘴巴,十分狗腿殷勤的說:“對不起許爺!最近豆子吃多了,總是喜歡!”
他話鋒一轉:“不過還是很想知道,以前人家在的時候沒見你有多喜歡多積極,現在人家都走的無蹤無影了你才知道想念,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點吧?”
或許是他的認錯態度很快,或許是因為他的問題問到了點上,許意外沒在說他,而是安靜下來彷彿在認真思考。
“其實我也說不清。就是啊,某一瞬間,就想到她了。比如我看見段銘的時候,就想到和她做的不成文的約定。比如我在開車的時候,會想到坐在我副駕駛上呼呼大睡的她。比如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想到她嬌嗔的對我翻白眼的樣子。哎呀,反正說多了你也不會懂,你這個單身狗。”
最後那句單身狗可是真真實實刺激到簡心了。這真是太憋屈了,貌似這十幾年來,一直沒有女朋友的是某位大佬好不好?而他可是這附近有名的撩妹高手,只要長得過得去的他基本都知道聯繫方式,只不過現在空窗期,不想哄她們自己一個人自在段時間而已!怎麼就被許意外給逮到了呢!
可是他又不敢跟某個爺爺耿直的說,他噎了一下,認命了。然後道:“據我這個情聖分析,你這個應該是俗稱的——寂寞了,多談幾個物件就好了。你除了她接觸的女生我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拜託,你都快成年了還沒開葷呢,傳出去都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牙。”
許意外遊戲也不玩了,面上帶著幾分正色:“她們那些人,我不喜歡,太假了。我就覺得孟秀不錯,明明演技差的一批,卻還裝成熟。”
簡心聽不了這些,他滿不在乎的撇嘴:“你這些認知只是目前為止。我保證,等你看了外邊的世界有多繁華的時候,你絕對不會這樣想。假怎麼了,你看片兒裡的那些女生哪個叫的真,但不就是好聽,我們這些觀眾喜歡聽嘛。”
許意外說:“我要去找她。”
“噗!”麥那頭的簡心要噴了:“你說什麼?”
許意外在電競椅上轉了個圈兒,少年手裏捏著個巴掌大的猴子玩偶,說:“我要問清楚,她到底怎麼想的。”
簡心簡直要炸毛了,隔著那麼一根長的網線他都想過去搖醒許意外,“許爺,比起這個,我覺得你還是先問問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吧。我看孟秀是挺乖的一女孩,你這麼貿然的出現在她面前她肯定會嚇一跳。而且你覺得你身上的江湖氣質,她還敢跟你說實話嗎?”
簡心對孟秀沒多大接觸,基本都沒說過幾句話,對她的印象就是挺乖,挺靦腆的,有點話少。他原本最不喜的就是這種女孩,悶悶的跟個悶葫蘆一樣。可是孟秀不一樣,她還跟他們商量著怎麼報復段銘和他那個女朋友,是個不心慈手軟的人。
但是!劃重點!不心慈手軟不代表膽子大啊!許爺是什麼人!行走江湖時那是三尺之內連個雌性動物都沒有的大魔王啊!
他得好好跟許爺講講,可別想問的沒問到在別人印象裡形象都不好了。
“你不瞭解她。她根本沒你想象的那樣弱。”許意外漫不經心說。
簡心扶額:“萬一呢?萬一她那些都是強裝出來的呢?你要真喜歡人家,你不能太強勢啊,會把人嚇跑的。”
這個許意外是不同意了:“我那麼帥,不知道有多人飛蛾撲火都來不及,還跑,你以為我的魅力還留不住她們?”
說的也是……但是這麼把自己的優秀直接說出來毫不謙虛真的沒問題嗎。
啊,他的許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