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是嘛祝福
她現在就是半個癱瘓人,許意外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聞到了她柔軟的髮香,淡淡的,可有可無的,溫暖的味道。
許意外眼色暗了暗,回來坐好後,帥氣奪目的下巴微抬,那是專屬於少年的意氣風發駕駛。
跑車飛快的起開。
孟秀一瞬間嚇醒。
孟秀視線聚焦的時候,許意外正好在漂移拐彎,她感覺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還有跑車的質量聲。
當她認識到,這裏是塞車專用跑道時,孟秀想破口大罵。
神經病啊!這大半夜的!賽什麼車!啊!
可是孟秀說不了話,因為一張嘴,那凌厲的風就往嘴裏灌,直衝喉嚨。
為什麼不給她帶安全帽……
孟秀生無可戀。
一次次漂亮的大拐彎,一次次完美的極速漂移,孟秀從原本的一臉驚恐,心跳加速,變成心如死灰。
老天爺……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事?
當車停止的時候,孟秀感覺自己還在天上飛,
從車上下來,她的腳彷彿不是自己的,不聽使喚的飄飄然。
一頭黑色長髮被嚯嚯成了雞窩頭。
孟秀已經沒力氣質問許意外了。
許意外感覺自我良好,剛兜了風正是瀟灑時,他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塞道,眼睛晶亮訓闌:“怎麼樣,有沒有放飛自我的感覺?”
孟秀嘗試說話,最後一謠言扶著草叢吐了起來。
吐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吐完之後,孟秀半死不活的坐到路沿上,許意外貼心的送上一杯水。
漱過嘴,孟秀繼續死屍一樣癱在地上了一會兒,她望著浩瀚的萬里星空,感受著晚風輕佛,忽然爽朗的大笑起來。
笑的發自肺腑,笑的暢快淋漓。
許意外摸出了口香糖咀嚼著,看著孟秀的樣子,也跟著笑起來,他的笑容,因為精緻邪氣的長相,笑起來也是壞壞的迷人的很。
“你笑什麼?”
孟秀擦掉眼角的晶瑩。
許意外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很想笑,哈哈哈……”
少年的聲音太獨特了,讓人過耳不忘,隨著夜風直往人心裏鑽。
孟秀逐漸冷靜下來,忽然想起“迪豪”的廣告語,不禁喃喃念出:“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許意外變戲法似得手中多出兩瓶酒,地上還有個裝滿各色酒水的袋子:“你有故事我有酒,來杯?”
孟秀盯著酒瓶,笑著答應:“來杯。”
這場酒,孟秀喝的是惆悵的解脫,許意外圖個痛快。
孟秀不勝酒力,喝了一點點就要醉了,她臉頰紅紅的,眼睛溼溼的:“你怎麼…怎麼…忽然想起來塞車…嗝。”
許意外沉浸酒場多年,比孟秀多喝了一半多看樣子也清醒的很:“想玩,就玩了。”
孟秀目光空洞茫然的說:“你知不知道…有多人人努力,拼搏,就是爲了成為現在的你…爲所欲爲,隨心所願。”
“我知道。”許意外有些欠揍的說:“這些我生下來就有了。可是再怎麼,他們也成為不了我,因為許意外…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吶。”
說的自戀極了。
孟秀扶著臉頰看著少年面不改色又幹了一瓶,第一次承認他的好:“的確。”
這是事實。
許意外的確很瀟灑優秀,擁有的不知是多少人做夢都想的,但是也離開不了他本身的天分。
世界上,萬惡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活成他這樣的卻是極少數。
有趣,有錢,有權,有實力,有樣貌,有素養,有原則,無牽無掛,行事果斷瀟灑,孟秀一路細數下來,竟全是優點。
孟秀不想誇他,怕他飄,於是視線一轉,不理他了。
許意外可憐兮兮的又開啟了一瓶酒:“人心,海底針。”
孟秀:“……”
“你有想過以後嗎?結婚生子前程之類。”奇怪的,孟秀竟然有了和這個混混談心談任性的想法。可惡的是,不僅想了,還真做了。
許意外仰頭“咕咚咕咚”,孟秀看他滾動的喉結差點入了迷。
許意外擦了擦嘴巴的酒水,說:“前途,我早就定了。我是家裏唯一的兒子,上頭只有一個姐姐,那麼大家業公司等著我寵幸呢,我也不反感。至於結婚生子,呵,隨緣吧,遇到合適的,就結婚,遇不到……我就一輩子不結婚你,反正我爸媽不會逼我,大不了領養個孩子繼承家業。”
“你挺佛系。”孟秀最後評價說。
許意外挑眉:“要不然呢。活著,當然就得開心點。我想飛,就給自己做雙翅膀,做不成,我做飛機也行……人生沒那麼多規矩,那樣太累了,太累了。”
孟秀若有所思:“可是現實有很多人,都被逼成了生活的傀儡。他們沒你幸運。”
許意外躺在塞道外的草坪上,也不嫌髒,他嘆了一聲:“是啊,現在的孩子都太早熟,嘖,童年又短暫了,可悲。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佛,我不是來普度眾生的,我只要自己活的好就可以了,管它那麼多。”
“我沒你看的開。”孟秀說:“我想的多,常常悲秋傷春的,我還是個俗人,就算是第二次做人,也還是俗人。”
許意外耐心聽完,然後一揮手,大氣凌然:“沒關係,你以後一懷疑人生,你就來找我,我帶你賽車,帶你體驗非一般的感覺。”
賽車……極限確實挺那啥。
孟秀翻了個白眼:“正經點,我沒這個條件。你說,有沒有簡單易上手的啊?健康的。”
賽車不帶頭盔,她好慌啊。好怕下一秒就和大地來個接觸,然後摩擦出愛的火花。
那場面,想想太美。
許意外還認真想了想,然後說:“跑步啊,跑步也行,你跑的越快,憂愁就追不到你,哈哈。”
許意外看著人小但是心事不少的孟秀的小個子,似乎在想象她跑成一道閃電的畫面,沒忍住笑了,還越笑越大聲:“你得跑多快,纔會放飛自我啊,你不飛起來吧……”
孟秀臉一黑,就醉醺醺的上手去撓許意外,許意外原先擋擋,最後和孟秀玩到了一起,偌大跑道上,兩個人的笑聲經久不息。
像兩個智障。
兩人不知完了多久,就這樣露天相互依偎著沉沉睡了過去。
夜晚被白天更替,星星變成太陽。
孟秀的看著滿地狼藉,灑成堆的瓶瓶罐罐,有空的,有剩了一半的,周身一股濃郁的酒味,並且伴隨著頭痛裂。
昨夜的記憶,一幕幕一段段的浮現腦海,孟秀感覺很怪異,她忍不住看了看地上趴著的睡得像豬一樣的少年,又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東西,就是昨夜她談人生談理想的聊天物件?怎麼感覺那麼驚悚?
她拿出手機想看下時間,發現沒電自動關機了,她又抬頭看了看天,今天有些天,天幕暗暗的,看不出來具體時間,她只好去找許意外的手機。
許意外的手機被他心大的扔到了好遠,電也所剩無幾,但是看個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孟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現在已經14:32了,下午兩點半了。
孟秀又是一臉凌亂,她有生之年,什麼時候一覺睡到下午過?嗯???
都是身前這個人弄得!
孟秀髮氣氣的戳了戳許意外的胳膊,他當然的無動於衷,夢周公呢。
今天是星期天,下午有課呢,孟秀踢了踢許意外他沒動靜,皺了皺眉把他的東西收拾了放好,垃圾裝到袋子丟下一個人帶走了。
許意外身份不一般,這個塞場是他的領導處,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孟秀一路按著頭昏腦漲的頭,買了身乾淨衣服,打車回到學校,她現在身上酒氣熏天,不能回家讓父母擔心。
在廁所換好衣服,孟秀又洗了把臉清醒下,這纔回的教室。
下午教室裏的人還沒完全來齊,也沒老師管,三三兩兩的扎著堆,同桌於菲菲還沒來,只有孟秀一個人收拾桌子。
太陽將要落下,段銘匆匆從班級後門衝了過來,後排的孟秀一臉。
段銘緊張的扶住孟秀的肩膀,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你沒事吧?許意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事後獻殷勤。孟秀現在還暈暈的不太舒服,不想和段銘做戲,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敷衍“嗯”了一聲,然後幹自己的事。
段銘坐在他旁邊,語重心長的說:“昨天的事,對你真的很抱歉,事情緊急,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們一起長大的,你知道我的,對吧?”
孟秀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腔:“恩……文雅怎麼樣。”
段銘仔細觀察著她,看她沒有生氣的跡象,還主動觀察起文雅來,心下一放鬆,說:“昨天的事,挺突然的。司機給文雅下了我到的時候她已經神志不清了,有人報了警,司機開著車跑了,我把文雅帶回了我家……有了關係,我們情投意合,現在已經在一起了。這件事你別跟別人說,她是個女孩子,名聲很重要。”
孟秀默不作聲的聽完,沒什麼感情的接話:“哦,是嗎,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