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唐錦澤記得從他認識這個妹妹到現在妹妹就沒有說過話。

    不過，妹妹會哭，應該不是啞巴。

    他沒再想，吃完東西付完錢，抱著妹妹走了。

    在路上找了一個只在週末上班的超市工作，一天四十塊。

    ……

    入夜，星空點綴著夜空，有點美，有點亮。

    哥哥為妹妹拉好窗簾鋪好床被打算睡覺了，“晚安。”

    妹妹點了點頭，哥哥為妹妹蓋好被子，看著妹妹睡的乖乖，也去睡了。

    但是在半夜，哥哥聽到了哭聲，原來是妹妹睡醒哭了。

    哥哥猜，妹妹可能是做噩夢醒了，便把她抱起來，放到懷裏，大手輕輕拍撫著，來回走動哄了哄。

    不一會妹妹就不哭在哥哥懷裏睡著了。

    這樣哄娃娃是唐錦澤在電視上看到的。

    不知道小時候哭的時候媽媽有沒有這樣抱著哄過？

    唐錦澤想著將妹妹抱得更緊，坐到牀頭櫃前，開啟小夜燈，翻開媽媽的日記看了看。

    1990年9月1日，天氣晴。

    今天去醫院檢查出來，又懷孕了，是個女孩，不知該喜該憂。

    1990年9月2日，天氣陰。

    把懷孕這件事跟丈夫說了，丈夫說我們現在交不起計劃生育這個錢，讓我打掉孩子。我和他吵了一架，她是個小生命啊，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1990年9月3日，天氣陰。

    把澤兒送到了寄宿學校，如果實在要打掉這個孩子的話，就不能讓他知道他還有個小妹妹，不能讓他也傷心。

    ……

    1990年9月8日，天氣陰。

    我妥協了，丈夫做生意又失敗了。如果我還是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的話，豈不是太任性了。寶寶，對不起，媽媽愛你。

    1990年9年9日，天氣陰。

    和丈夫去了醫院，打掉了這個孩子。寶寶，對不起，媽媽愛你，但是生活無奈，只能放棄你了。

    ……

    1992年9月10日，天氣晴。

    今天因為想起女兒的事心情不好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出去閒逛散心，竟然遇到了我的高中同桌，麥晴。

    和她聊了很多，我向她訴說她向我訴苦，她說，她丈夫對她和寶寶不好，我安慰她，去她家坐坐，看了她的寶寶。

    她的寶寶是個剛出生兩個月的小嬰兒，還只會睡肉嘟嘟的好可愛，好喜歡她啊。我想，如果我的寶寶現在活著，應該也會和她寶寶一樣可愛吧……

    ……

    1992年9月22日，天氣晴。

    澤兒升初二了，開學要我們送，我和丈夫商量，拒絕了他，讓他自己去學校自己收拾東西。男子漢，這麼依賴父母可不行……但是，他不理解，好像有點不開心……

    ……

    1993年，1月2日，天氣晴。

    澤兒放寒假了，按理說我們應該在家陪他過寒假過年的，但是我和丈夫要出去做生意。教會他做飯，給他點生活費，就讓他自己在家了。

    1993年，1月3日，天氣陰。

    電錶壞了，澤兒在家自己修電錶，被電傷了。鄰居打電話讓我們夫妻倆回去一個，我們商量，最後跟鄰居說了，我們現在很忙，都不能回去。鄰居說我們冷漠，不負責。

    我們冷漠？我們冷漠澤兒，這樣，從小鍛鍊他吃苦，獨立，長大以後應該纔會早有本事，不會像我們這樣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窩囊，連自己孩子都守不住吧。(此頁有淚痕)

    1993年1月4日，天氣陰。

    麥晴跟我打電話說她老公喝酒撞車死了……

    唉，可憐的姑娘，這麼年輕就帶著孩子守寡了。

    1994年8月3日，天氣陰。

    麥晴也意外走了，那個小寶寶活著，被送到了孤兒院。唉，孩子可憐啊，這麼小就失去了雙親，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受罪！

    1994年8月4日，天氣晴。

    和丈夫商量，我們決定收養麥晴的寶寶。

    1994年8月8日，天氣晴。

    把寶寶接回家了，寶寶不哭不鬧的，很乖，老公也很喜歡她。上天又賜了我一個女兒，真好。

    1994年8月9日，天氣晴。

    寶寶不怎麼說話，應該是不熟悉新環境，怕生吧。沒關係，我會努力溫暖她，做一個好媽媽的。

    ……

    看完日記唐錦澤淚目。

    他的心，現在，好痛好痛啊，痛到無法呼吸……

    唐錦澤這才知道原來爸爸媽媽一直都是很愛自己的，只是這教育方式有點……

    想起自己以前還怨他們，真是太愧疚了……

    這個娃娃？唐錦澤看看懷裏的娃娃抱緊了她，淚流。

    爸爸，媽媽。你們在天國安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妹妹的。

    唐錦澤想著，一邊心痛一邊翻看日記，發現了更多爸爸媽媽對自己隱藏的愛和秘密。

    一夜未眠。

    年幼天真的小娃娃在唐錦澤懷裏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