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看，我的臉瞬間就變紅了，從來都沒有人這樣看過我，我覺得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總之就是很奇妙。

    ''那你說吧！一會兒還得去辦理出院手續呢。''我趕緊低下頭，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1757年，我全家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那一年我才十八歲！我的父親是朝廷命官，雖然官職不大，卻因為太過於清正廉明，結下了不少的仇家。其中有一個皇親犯了事兒，所有人都不敢動他，唯獨我父親非要按照大清律例，將他抓捕歸案了。都說得好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那個犯了法的人，最後被無罪釋放了，而我的全家，竟然被一個莫名的污衊之罪給株連九族了！！！''他憤怒的眼神中帶著淒厲與悲哀，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都過去了，就別再去想了。''我坐在了床上，看著他。

    ''我原本打算報仇的，可是我沒有能力，不僅沒有報到仇，反而讓自己呆著這兒，永遠都出不去了。我無法報仇，到最後上天還是替我們懲罰了他們，我親眼看見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向滅亡，雖然沒能親手手刃仇人，但你不知道那種快感，真的很帶勁！''他好像看起來有些開心，沒有剛纔的那種憤怒了。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過來的？''我看他心情好了不好，趁機問他。

    ''就在他們家被皇帝滅門的那一天，我的功力突然大增，似乎心中有一團火，而且無法釋放出來，我強忍著內心的燒灼之痛，看完他家被滅門才離開，最後倒在了一個山洞門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救了，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因為仇恨而沒有離開的人，看他的裝束不像是和我一個朝代的，我一打聽才知道他是一個比我早五百多年的江湖人士。他已經是一個很強大的高手了，可以隨時幻化成人形，就像是你們說的妖怪一樣。''他有些興奮，好像是因為談及了自己開心的事兒。

    ''那你們就這樣成爲了好朋友？''我接著問他。

    ''我確定他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冤死了的人之後，我們找到了很多的共同的話題，成爲了最好的朋友。我問他我的事兒，他是一個老-江湖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的情況，於是告訴我，我這是一首並且轉化了人的怨氣，以此來增強自己的能力。因為我仇家被滅門那一天，產生了太多太多的怨氣，而那時我有恰好在那兒，但我的吸收和轉換能力不夠，所以導致了我直接被強大的能量所傷。他有帶著我訓練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我的功力一天天的就強大了起來。我吸收了太多太多的人的怨氣，心中的能量點也越來越強大了，但我們不做壞事兒，只做對別人有意義的事兒。''

    ''那你的朋友呢？''我問他。

    ''死了！''他又恢復了傷感的情緒。

    ''啊？''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以為他們真的是不老不死的:''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他不丟人，死得其所！''他的臉上反而又浮現出來了一絲笑容，讓人捉摸不透。

    ''後來清朝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滅亡，中國開始走向了新時代，但是後面又迎來了八國聯軍和日本人，我們以為我們能夠除盡這些人，拯救活著的這些國人於水深火熱當中來，因為變成遊魂不肯離開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我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們只能夠抵禦一小部分，或者是他附體到活人的身上去浴血奮戰，但是他在一次對抗日本人的時候，附體到一個士兵身上，最後被炸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我看他的樣子已經快哭了，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一個人，只能默默地看著他。

    ''不過都過去了，我以他作為自豪，我覺得他是我的榜樣，但是有很多事兒我們是沒能力去改變的，而且我們也不能做太多違背原則的事兒，否則不僅不管用，而且還會被留在人間的攝政官打的魂飛魄散。所以有很多遺憾，我都無法去彌補了，就像我不能救下拿著本不該死的人一樣。我就這樣每天都做相同的自己能做的好事兒，直到有一天，我恰好經過你家，而你家裏竟然在做法，我一時好奇，進去看看，看到你們在求冥婚，我也是看著你可憐，所以決定救下你。於是我搶走了陰魂牌，成爲了你的鬼夫，守護了你這麼多年。''

    我不知道怎麼的，還突然就笑了，他也很難得的露出了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我的東西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準備去辦理出院手續，他突然拉住了我，這次他的身上竟然有溫度，手都是像活人一樣熱乎乎的。我心裏有些像小鹿亂撞，有點兒慌張，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狠狠地把我摟入懷抱，他比我高很多，所以我的頭也只能到達他胸口的樣子，他把我的臉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我竟然除了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溫度以外，居然聽到了不可思議的、同常人一樣的跳的飛快的心跳聲。當然，我知道我的心跳的也非常的快，但這絕不是我的心跳聲，而是來自我面前這副虛無的靈魂身上。

    ''玲瓏，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後一個，我想保護你一輩子，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喜歡我，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等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到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帶著你去一個沒有人，也沒有鬼的地方生活。''他的雙手有些用力，我聽他的心跳聲越來越真切，加上他那深情的告白，我從來沒聽過的告白，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所措，也沒有反抗。

    從小到大，沒人願意和我多說話，我本就是不祥之物，所以我也早就習慣了。但是竟然有了一個願意守護我一輩子的鬼，雖然他不是人，但他不會嫌棄我，也不會傷害我，和他在一起我沒有任何的懼怕不安。

    但是那時候的我除了感動以外，並沒有其他的情感，在我的思想中，還是人鬼殊途，而且我沒有戀愛過，不懂那種感覺就是心動了。